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看着许靓不算好的脸色,花艺师点了点头,遗憾地说:“可惜了,这时候正是好看的时候呢。”
许靓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胸口猛地快速跳跃两下,现在正是好看的时候?
刚才付瑶给她的留言里说,今天的客户,她亲爱的朋友,是因为在刚举行的比赛中落了榜,实在是没有办展的兴趣了。
现在正窝在她身边嗷嗷哭。
许靓本来想尊重客户的意愿,但是刚才听到花艺师的话,心里有个念头就压不下去了,她拨通付瑶的电话。
付瑶挂断了她的电话,过了会才回信:“她还在哭,我不方便接。”
许靓沉思片刻,先是叮嘱花艺师不要拆景,闷着头给付瑶发消息:“那我打字说,你转告她,谁说成功才能庆祝?失败才是更应该庆祝的!只有敢于感受失败才能体会到成功的乐趣不是吗?”
两句话,乍一听或许会有些突兀。
但是对于刚刚落败的人来说,应该能理解吧,许靓这样想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等消息,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
过了没多久,就接到付瑶的电话,t不过说话的不是付瑶。
展会顺利进行,娇艳欲滴的玫瑰也等来了欣赏它的人。
付瑶隔着电话夸她:“你可真行,她看了你发的两句话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许靓躺在两米大床上,酸痛的筋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嘴上还不忘记谦虚:“还没有多谢你的推荐呢,你最近还在新南吗?请你吃大餐。”
她听见付瑶轻笑着:“刚好,小溪也要说带我去吃网红店,一起吧。”
小溪,杨尹溪吗?
许靓模糊得记起那日醉得不省人事的场景,迟疑着开口:“她有没有跟你说其他事?”
“什么其他,怎么了,你知道她找我是想说什么吗?”
电话另一边的付瑶似乎换了个姿势,声音悠长起来:“无非是劝我跟杨尹山复合,也没有其他事了。”
许靓惊愕地接话:“你知道?”
“认识她那么久了,想也想得到。”
付瑶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许靓从床上站起身来,往客厅走去,边走边说:“也是,上次她找我吃饭,看起来很伤心呢,她挺希望你能嫁给杨尹山的。”
正想给自己倒杯水,猛地发现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男士拖鞋,视线上移,杨尹川微皱着眉头,一脸瑟缩受惊的模样,仿佛是她凭空出现惊吓到了深林里的小黑鹿。
手机开了扩音,付瑶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出来:“她还希望你能跟杨尹川谈恋爱呢,这小姑娘,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媒婆转世。”
撞破同居
付瑶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
怎么能这么巧?许靓手忙脚乱地捂住手机,小声询问:“你怎么回来了?”
杨尹川的五官快要皱作一团,眼神瞟向次卧的方向。
某人这才想起来,杨尹川说要回来拿几件衣服,她还以为要晚一会才能过来呢。只见面前的人脸色沧桑得吓人,像是失眠了很久才挣扎着出门见人,连胡茬都来不及刮。
家里的暖气正足,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也不会觉得冷,许靓的身上随便套了件大学时期的旧睡衣,最近这些日子瘦了下来,比大学那会都要轻个几斤,袖口处的蝴蝶结脱落了半边,随着她的动作触及她的手背,犹如春絮拂面的瘙痒,看来这件睡衣早就该换掉了。
许靓用手指了指沙发,示意他落座,然后轻手轻脚地往饮水机的方向走过去,付瑶的声音被困在手机的听筒里,回到了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
“好,我今天还有事,明天见面再聊,拜拜。”
杨尹川板板正正地端坐在沙发上,双手蜷拧成结,不知道往哪里放,客厅里依旧是从前的布局,他却好像初次来访的客人,扭捏着拘束。
“我煮的粥,你要不要来一点?”
许靓的目光落在保温状态的电饭煲上,里面盛着昨晚趁着自己失去意识之前预约的八宝粥,忍不住掀开盖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才想起来转过身来询问客厅里呆坐的某人。
现在才吃饭?这是早饭还是午饭?
现在正是午后时分,他上门的时机或许不如想象中得恰好。
“不用了,你赶紧吃饭吧,我取了东西就走。”
忙不迭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打扰了她的清净似的。米香萦绕在她的鼻腔,温烫的碗熨贴着她的起床气,脑子也清醒起来。
想起那日在酒店里对杨尹川的卑劣姿态,许靓觉得脸颊跟火燎一般。
她放下手中的碗,从橱柜里翻出一个崭新的咖啡杯,这年头,买咖啡送的咖啡杯一个比一个精致,本来不怎么爱喝咖啡的人,为了漂亮的杯子下单了好多咖啡液咖啡粉,以满足她收集美丽的心思。
咖啡苦了点,看在可爱杯子的面子上,倒是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许靓背着身询问:“你能喝咖啡吗?”
没听到身后的回话,再探身出去,便瞧见了从卧房里走出来的身影。
杨尹川提着两个手提袋,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那麻烦你了。”
手提袋随手放在靠近沙发的地板上,他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眼直视前方,嘴角紧绷着。
许靓端着咖啡出来,看到的就是呆若木鸡的他正盯着黑屏的电视机愣神。
“尝尝,我新买的咖啡液,听说味道不错。”
她把咖啡杯往前一送,温声细语道:“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