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到书房里去要路过茶室,一眼便看到在里面坐着的人,
管家出来的时候,她问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棋的?”
管家:“七点出头。”
戚钰心里一慌,但没有人来提醒她,里面的人大概也是没听到。
低着头赶紧走过去,却与出门的人正面撞上。
避也避不开。
“舅父,周总。”与人正好四目相对,周舒禾的目光中还残余与人谈判时的凌厉,让戚钰低下了眸。
戚旦谭跟随他抬眼的角度望去,以为两人没有过交集,“这也是我外甥女。”
“不是说出门有事?”
戚旦谭还想解释,管家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补话,“是我没注意,以为二小姐出去了,我现在就去跟二小姐说说。”
周舒禾从戚旦谭困惑的表情上猜测到了事实。
戚钰是被半路接回戚家的,戚纭一开始不认这个女儿,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把人接回来。
有些根深蒂固的认知,确实没这么钰易改变。
“不用了。”他将烟放进口袋里,便朝戚钰过去。
戚旦谭皱眉:“周舒禾要见的人是戚钰?”
算起来,戚钰确实排行第二。
只是,圈里除了方家,她大概是都不大认识的,她如何认识的周舒禾?
两人在这里思忖,周舒禾已经遮拦在了人身前。
他看清楚了戚钰这条裙子,卷边的衣领和袖口,将人衬得雪白柔软。
“不愿意见我?”
戚钰抬头去看人,半晌才察觉出,“我吗?”
她总觉得面前人喜欢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说不清是何种感觉,像是,一定要和她扯上某种关系。
“我最近买了新房,不知道该在露台栽种什么花,听说你在家栽培了一大片蔷薇,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这大概是方行告诉他的。
既然是家中贵客,戚钰还是领着他前往。
进到蔷薇园之前还有一条小路需要经过,只有路灯亮着,靠近路灯,才能看清对方的身形相貌。
因而这次,戚钰还能平和地与对方说话。
戚钰小声地介绍蔷薇园的布局和栽种的品种,昆虫的鸣叫声要盖过说话的声音,周舒禾压根没有听清。
进了蔷薇园,里面交错复杂,戚钰小心翼翼地走着,嫌头发遮挡视线,她便停了一停,边和周舒禾说话边将头发用发圈扎起来。
“其实是我母亲喜欢蔷薇。”
“我才去专门学了如何去栽种。”
“嗯。”也不知身侧的男人听没听她说话,她都有礼貌地介绍着,生怕冷场。
即便是开着灯,能看清的花也没几朵。
她不知道周舒禾是如何有兴致的。
还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方行,戚钰其实不大愿意将方行提起,她干脆深吸口气,像是避之不及:“周总,我有些头晕,况且晚上也看不清楚,不如我明天拍几张禾给您?您要是喜欢,我就剪下几支送给您?”
“真的头晕?”周舒禾观察她的面色,见她在灯下也是红润得能掐出水来。
骗子。
“也不是。”想对方也不是傻子,戚钰直白道,“就是觉得和您无话可聊。”
这回说的是实话了。
“那和谁有话聊?和张绪?”周舒禾也不和她绕弯子了,“你应该谢谢我,不然你舅父听到你和张绪的通话内钰,还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周先生。”戚钰看向他,“您是想威胁我吗。”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想不出周舒禾有什么威胁她的必要。
周舒禾立即撇清,“如果我想威胁你,大可用你踹了张绪一脚,导致他重伤进医院的事。”
“那您把我叫出来,是真的为了看花吗?”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样你才不会考虑张绪吗?“
戚钰抬眸看到他秀颀的颈和凸出的喉结,不敢再往上。
“我和周先生并不熟识,似乎不该谈论这么多。”
“并不熟识?”
一声轻叹从她头顶传来,紧接着转变为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