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脸你好机智的表情看着她,“中午的时候,老太太和你父亲在房间裏吵了一架,具体吵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吵完架老太太就回梧桐寺了。你觉得天下惜会不会悄悄跟着她走了?”
“不会。”天下惜逃肯定不可能是为了逃婚,估计是去为自己最后争取一次罢。“她有可能去王都找萧誉了。”
九月惊掉下巴,“啊?她怎麽还不死心?”
“人嘛,不甘心的时候总会想再争上一争。”聊得深了,刚刚还觉得困倦,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她下床,去木柜裏找一件今日穿的衣裳。
九月不解,“那你怎麽这麽淡定?”
“那我还能如何?”她扯出一件暗绣海棠花的月白色纱裙。她发现了,萧誉就很喜欢月白色。其实月白色比白色更适合他,多了些人间烟火气,他穿白色的时候,总觉得他是天上遥不可及的仙人。
“萧誉可是你的未婚夫婿。”九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拿缃叶色那件,适合深秋。我前些日子给你做的。”
忙成这个模样还顾着帮她做新衣,天下雪感动。
“九月啊!希望你能看清楚我们的位置。萧誉可是未来的帝王,而我们,只是王的心头患。这桩婚事外人不知道实情,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听了这话的九月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突然,她跳了起来,“那我要抓紧时间了,不然就没机会超越宴景山了。”
天下雪:……
红枫林在王都的郊外,落叶纷飞,地上枯叶厚重,鹿皮靴踩过沙沙作响。
山腰上的悬崖峭壁上搭了一个凉亭,八角飞檐雕着含珠的兽首。镂空雕花木栏上挂着繁複宫灯在风中摇曳。凉亭裏四方桌上泥炉上烤着螃蟹,一旁的小酒沸腾咕咕作响,酒香四溢。
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
宴景山就是那个一直丢红叶进炉子裏的人,“魏临你快帮忙啊,要熄火了。”枯叶一把把丢进炉子裏瞬间被烧掉,只余一炉子的灰烬。
萧誉:……好后悔来赴约。
司马宜拿着茶杯淡定地喝着茶,“我看不见啊。”
宴景山瞧着萧誉过来,赶紧道:“陌沉你快来帮忙。”
就是呼唤萧誉的这一会功夫,小炉噗一下熄灭了。
宴景山:?
司马宜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誉坐下,接过司马宜递过来的茶,“山上风大,你这煮到什麽时候?”
他掀开一旁的竹篓,裏面青蟹一只叠着一只在吐泡泡。盖上,眼不见为净。
司马宜笑了笑,“方才你未来的时候我便说让人拿些银丝碳过来,景山说不用,用红叶煮才应景。这不……”就成这样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