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老板娘冷笑一声,“他们一伙的。”
萧誉听到这话停了下来,半晌又继续敲打。
“这为首的,便是官老爷的小舅子,多少人去告官了,有用吗?”
“没事,他这种人作恶多端,活不了多久的。”她忽地转移话题,“姐姐你这做胭脂的技术不错呀。”
“那是,我还有些老顾客千裏迢迢从隔壁镇过来呢。”老板娘傲娇地说道。
隔壁镇倒也用不上千裏迢迢。
老板娘又继续夸她的口脂颜色如何豔丽好看,香粉如何细腻柔软。说着还要送一盒羊脂膏给她,“抹着睡觉脸嫩嫩的,保证你夫君啊,摸着滑不溜手。”说完嘿嘿一笑。
倒也不必如此。
摊子修好已近傍晚,他们便直接去回香楼吃饭了。
路上萧誉压低声音问她,“你今日说的,窥探了天机便会遭到反噬是真的吗?”
天下雪玩着羊脂膏盒子的手一顿。
遭到反噬是真的,天下氏历来最有出息的家主都很短命,不过是因为看得太真,窥探得太深,遭到的反噬太狠罢了。
“假的,如果是这样天下氏早该死绝了。”
这话萧誉是不信的。天下氏一个繁盛了上千年的家族,到如今只余这百来人,怎麽看都不像人丁兴旺的样子。
“你这几日算了那麽多卦,会有影响吗?”
她只能活到二十二岁还怕什麽反噬啊?啧。
“就这区区几个卦就有影响,我这家主不用当了。”
萧誉:……是他见识浅薄了。
为了庆祝今日的意外之财,她多点了一个洄鱼羹。
回香楼的老板笑呵呵地问道,“陌夫人今天生意不错吧?”
“还行。”
“那你能帮我算一卦不?卦金就抵饭钱了如何?”
“你想算什麽?”天下雪掏出铜钱。
老板局促地搓搓手,“我的分店什麽时候能落成?”
“只要不走歪路,两年内便能成。”
听完这话老板道了谢便若有所思地进厨房了。
倒是萧誉起了疑问,“果真?”
“真。”她愉快地拿出茶壶开始沏茶。
他们租住的院子在回香楼后面的巷子走到尽头,房子不大,胜在干净整洁。
院中还有一小池的荷塘,池裏游着两尾锦鲤,晚春的小荷才露尖尖角。
月色静谧。
池边有一小石桌,回廊转角的灯笼恰好能照亮,她便在这裏给萧誉换药。
她解开纱布,随口问道:“你的护卫大约什麽时候到?”
“最快后日清晨。”大约是久不见光,忽地朦朦胧胧,看到檐上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烛光明明灭灭。“好像,能瞧见些许了。”
“哦?”天下雪惊喜地捏起他的下巴,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的双眸。“瞧我能瞧真切不?”
“模模糊糊只能看见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