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脸终于沉了下来,当真恼火了,冷眼道:“你这是何意?进不让进,退也不让退?”
那人却是奇怪地一笑:“我刚认得原来是苏先生回来了。
苏先生既然是向阳巷的人,这里是你的家,又何必走?!
我们太平道没这么霸道的。
您进去吧!
大家让开,是认得的。”
他向其他人挥了挥手,一伙人迅让开了入巷的路。
“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态度突变,前倨后恭,必有所图!
苏文眯眯眼睛,冷意自眼缝迸。
娘在后面低声说:“要不我们去你舅舅家住一晚,这些人怪怪的。”
苏文笑了,露出八个白瘆瘆的牙齿:“没事的!我们家在这里,不用避任何人!”
惹上我,后悔的绝对是他们!
木车轮轱辘滚在小巷的泥路上。
黄大婶院子里的人扭头看了过来。他们拿着手中木质的或银质的十字架,神情虔诚地沉浸在上帝的国度。
苏文的马车就像突兀地闯进他们精神世界的侵略者。
“苏先生!”李秀成身穿着黑袍,衣领的白色风纪扣格外刺眼。
他站在篱笆之后,像一只报丧的黑乌鸦。
“真热闹啊!”苏文在他面前停下,刚刚被人阻挡的恼怒已经了无痕迹。
李秀成有点自傲地道:“神爱世人,世人也当爱神,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再次邀请道:“苏先生可愿意听一听我们圣女布道?这是我最诚心的邀请,先生务必不要拒绝。”
他决意给苏文最后一个机会,如果……那就不怪我了!!
苏文见他真诚溢于言表,不由有点讶然,心里蓦然就有了一个主意,于是轻笑:“当然,甚是荣幸!”
一瞬间李秀成竟然觉得被大惊喜砸在了头上。
“苏先生?!”他惊疑不定。
“苏某对贵教早有神往,很想聆听一二。”
苏文回头对娘道:“娘,你先拉马车回家。”
娘犹豫着应了一声,赶紧下车,小心翼翼地牵了马。
她不知道苏文想干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非常的生气。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阴森可怖。
后果非常严重!
她落荒而逃。
“请!”李秀成殷勤地打开篱笆的柴门。
苏文微笑进入这处李秀成一直希望他进入的院子。
黄大婶炫耀似的道:“文哥儿你看,我这院子是整个向阳巷最大的,现在捐给教会,这里会建起一个大大的修道院。
我会成为修道院的长老!”
苏文贺道:“那可真是享福了!”
黄大婶乐成一朵花:“享福了,我劳累了一辈子,终于能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