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看来萧大人是体恤妹妹,把身子养好了才好受孕呢。”
她们一人一句,什么话都圆了回来。遇上这样的话题,萧知云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尴尬地陪笑着应付。
薛夫人见她耳根微红,便开口将此事盖了过去。她准备得极为妥帖,见桌上瓜果都尝得不多了,便命人端来准备的佳酿。又将身后的屏风挪开,露出盛开的菊花赏景。
“霜降之时,唯此花盛茂。这酒是去岁柿子制成的柿酒,请诸位姐妹尝尝。”
斟与萧知云的时候,她便开口道:“谢过薛夫人美意了,我身子弱,酒便免了。”
有夫人摆手笑道:“不碍事,这酒不醉人的。”
萧知云扯了扯嘴角,自己不知道被这说法骗了多少次,已是不会再上当了。
“是呀是呀,柿酒不仅有御寒保暖之效,对筋骨也有益处,妹妹尝尝?”
豪爽的夫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有所指地道:“妹妹还是要会饮些酒的,某些时候,与夫君微醺也是种情趣。”
什么情趣……她只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酒给害死。萧知云干巴巴地抿抿唇,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酒杯,正想着该用什么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
突然便觉得胃不大舒服,拧着眉捂在了胸口,然后垂眸干呕两声。
诸位夫人:……?!
某位年轻的夫人捂着唇站起身来惊讶道:“呀!妹妹这莫不是……有孕了不成?”
萧知云猛地抬头看向她。
不是,她感觉只是自己瓜子吃多了,反胃而已。
……她怀不怀孕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这不是有没有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过眼下想把这杯酒给躲掉,借着怀孕的借口,说不准之后行事都能方便许多。萧知云咬了咬唇,干脆顺着她们的话应下讪讪道:“是……是啊……不过还不足三月,大夫说胎像还不稳,所以才一直瞒着各位姐姐的……”
这下各位姐姐们都来劲儿了,点头纷纷理解她的顾虑,又七七八八各自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难怪萧大人将妹妹看得这么紧,还整日在府中陪着妹妹,原来是有孕了,那自然要小心些。”
萧知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其实他们就是单纯懒得出门而已。但这么一说好像他们南下定居随州的理由都更充分了。
“妹妹身子本就不大好,在胎像稳定前,房事上可切莫惯着些男人,以免伤了孩子。”
有人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呀是呀,男人在床上的话可信不得,妹妹也千万要忍住了。萧大人中年得子,不管是男是女,定然都是喜欢至极的。”
“不过还是要小心些外头的女人……孕里面叫男人出去偷了腥,届时带回府里闹,妹妹不若早做打算?”
旁边的夫人轻拍了拍这说话的人,不悦道:“呸呸呸,怎么说话呢。依姐姐看啊,萧大人和旁的男子定是不一样的,妹妹不必担心,安心养好胎便是。”
萧知云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只觉如坐针毡,渐渐有点后悔了。
只希望这消息切莫传到伶舟行耳朵里……怀不怀的他还能不知道么,到时候露馅了就不好了。
…
前院里,自是众人举酒,谈天说地。
伶舟行眼底漾上醉意。南阳王自是聪明,亦是易了容隐在众位宾客之中,不过他已断一臂,就算刻意不去动用右手,仔细一瞧便会露出端倪。
这场席宴上,他已是不知道偷偷打量了伶舟行多少次。
伶舟行笑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撑着脸对上薛安的笑容,不过一眼,便将对方眼底的意思看了个清楚。
他若是真的干干净净,才叫他们更加怀疑。
薛安在人群中寻到易容后的南阳王,与他会心一笑,便拍手唤人上来。
穿着大胆的舞女们便款款上前,献上一舞后,各自分散开去寻安排伺候的贵人。伶舟行饶有兴趣地看着向自己提裙走来的舞女,自她在跳舞时,便已数次媚眼如丝地看向他。
那舞女对上他调笑的眼神,亦是假装害羞地垂下了头。只是还未贴近他的身边,伶舟行便是笑着将杯中酒,尽数洒在她雪白的胸前。
美人大惊失色地捂住前胸,迅速跪了下来,慌张地看向主位的薛安。
薛安神色不改,眼神示意那美人先退下,便缓和笑道:“伺候人都不会,该再回去好生学学。不知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合萧大人的眼缘?”
伶舟行歪着脑袋,眯了眯眼。明知他有夫人,还安排了这一出等着他,看来这位薛刺史和南阳王比他想象的还要愚蠢,将他编排的底细都查了个干净。
他眼神不大清明地看向跪坐在薛安身旁的美人,丝毫不觉自己是在冒犯,不甚在意地懒散道:“薛大人身边这位,倒是不错?”
众人皆是将目光看向伶舟行,上头这位可是随州刺史,竟也不顾及他的颜面,说出如此放肆的话。
薛安却大笑起来,亦是不在乎他的冒犯,捏着身旁美人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道:“萧大人既然喜欢你,便去吧,好生伺候着,别叫大人失望了。”
那美人面露难色,却只好应下,起身不情不愿地走向伶舟行。
薛安回忆着帷幔下萧夫人若隐若现的面容,猜测伶舟行应是喜欢青涩内敛的美人,不过这些舞女也只是试探罢了,便道:“过些日子是内人生辰,若是得幸再请来萧大人,定是会在备上大人喜欢的。”
这一批送来的瘦马里,有几个都很是不错,看来只有割爱,先全了这位萧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