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福禄讪讪答道。其实上午老早就走了,但陛下这个要杀人的眼神,他哪里敢说真话。虽然理论上,陛下不也想让娘娘搬么,那不应该越快越满意。
走的倒是挺快。
伶舟行冷哼一声,像只是毫不在意地随口问道:“让她搬回去,她可有闹?”
“有……”福禄硬着头皮道。
他听后默了默,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来,不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福禄不敢揣摩他的心思,只默默跟在一旁。
“这是什么?”伶舟行看着榻上的枕头又冷声道。
福禄一拍脑袋,这事竟一下忘了禀告:“娘娘说陛下喜欢,今早便命人将玉枕换成了羽绒枕头。”
说罢,便偷偷去看伶舟行的神色,竟当真缓和了几分。
谁说喜欢了,自作主张。伶舟行将目光移开,不甚在意地冷冷道:“扔了,朕不需要。”
福禄试探道:“……真扔了?”
伶舟行目光森然:“还要朕说第二遍么。”
福禄一下子噤了声,上前去将枕头抱起。只是人还未踏出内室,便又听见身后伶舟行颇为烦躁的声音。
“等等。”他轻咳了咳,不甚自在道,“放下吧。”
福禄沉默了,昭仪娘娘都快把养心殿搬空了,结果一个枕头就不生气了。
…
云意殿外,这时候已没那么热了。里头宫女尚在打扫,萧知云正懒懒地躺在摇椅上看话本,手边摆着的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葡萄。
阿杏在一旁给她剥着葡萄皮,尚有些忧虑道:“娘娘……”
萧知云偏头吐了个葡萄籽,眼神没离开过话本,两位主人公正在互诉衷肠,实在是写得太精彩了:“怎么了?”
她是从储秀宫里就清楚自家娘娘有多喜欢陛下,而后梦想成真的。如今自然是害怕娘娘一时冲动从养心殿内搬出来,万一惹怒了陛下,佳偶变怨偶,该如何是好。
阿杏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陛下那边……”
萧知云叹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难怪阿杏大半天都是愁眉苦脸的。她合上话本,坐起身来认真问道:“是不是都快入夜了?”
“是。”
接着又问:“那养心殿是不是还没遣人来问过?”
阿杏微愣,还是答道:“是……”
萧知云便抱着阿杏的一只胳膊贴了过去,上下蹭了蹭,忽悠道:“那不就行了,担心什么。我有些饿,好阿杏,想吃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