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姜晚橘僵直站门口半晌,儿时见到父母总兴奋欢喜,现下却只觉得自己生活搅进一只手,大概叛逆,大概对未知未来心存抗拒。
她开口轻声:“嗯。”
邹霖望着楼下,肖厌也抬起眼,远远一望,不慌不忙收回视线,末了转身。
姜晚橘到邹霖身边,刚准备顺着视线朝下看,那层薄窗帘被一只手拉拢,隔开了玻璃外的光景。
母女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好似被“刷啦”一声拉开。
邹霖:“和他去干什么了。”
姜晚橘坦言:“过生日。”
邹霖看着她,眼里是怀疑还是失望不得而知。
“你的生活我不干涉,但在成年之前,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
她说了些家长辈给孩子的耳熟能详的台词,姜晚橘敷衍听着,随口应答。直到那一句“别跟那种男生鬼混,没好下场。”入耳。
姜晚橘:“是我在拉他鬼混,他很好。”
邹霖短暂沉默:
“你十六七,他也就是个小孩。什么算好,买个东西,送趟回家?未来还很长,你以后回头看只会觉得现在这话很幼稚。”
姜晚橘不打算再继续掰扯下去,过去自己一人走来没太多父母参与,当下母亲善意或者难听的规劝都是过耳风,进不了心。
她自然知道这个年纪不该动那些心思,点到则止,学习是重头戏,其余都该好好的藏起。
邹霖还想说些什么,但姜晚橘已经关门进房间。
透光的窗子往外是居民楼的格子灯。
她靠近,垂眼一望。
肖厌还没走,手里多了瓶水,约莫附近商店买的。
他坐在头天相遇时候的公车站台,仰头喝了一口,没注意她,视线平平落马路。
大概抬手的动作扯到肩背,肖厌滞了滞,微微俯身缓过两秒,末了才起身离开。
姜晚橘站着看他缓步走,中途无所事事踢走颗脚边石子,最后身影消失街角。
手机一震,是肖厌迟来的消息。
上一句她发送的【长点本事再保护他】后面跟了一条新的,不尴不尬,诙谐里顺着她哄。
【谢谢姜姐,姜姐真好。】
说到底一直都是肖厌不求所得地在保护自己。
邹霖讲了很多话,有一句没有错。
十八岁的肖厌,也就是个小孩。
却在当下如同成年人一般给她挡风遮雨。
三年五年,姜晚橘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她觉得哪怕再回头,她还是认为他们一起走的这段路难忘且不悔。
青春沸腾,幼稚但真诚。
次日回校。
姜晚橘刚到教室,发现自己位置边坐了个不熟的。
八班零零散散有几个学生在早读,肖厌还没来。
吕小言望见姜晚橘,冲她招了招手。
姜晚橘放下包,过去她身边,皱眉开问:
“换座位了?我看别人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