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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年,霍也患过重度抑郁,虽然不曾与外人提起这一段病史,但被拷在病床上强制治疗的经历他回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当时病房里有三个人住,比起其他的两个病友,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常到可以直接出院。
左边一个男生,二十岁,初恋意外出车祸去世,痛失所爱后精神崩溃,半夜经常不睡觉爬起来骚扰霍也,叫他陪自己去地府找老婆。
右边一个大叔,四十岁,坚信自己能通灵跟鬼魂说话,天天煞有其事地自言自语,总是突然拍一下霍也,说你背后有个红裙子姐姐。
霍也闭目,这句就当没听到便罢。
男生却很信任大叔的话,两个人中间隔着霍也这张床交谈起来,如遇知音,相见恨晚。
“小霍,太好了,琳琳真的没死!咱叔说她刚刚来看我了,我要跟她结婚!”
一到半夜,男生又摇醒了霍也激动地说。
如此反复,是人都精神衰弱了。霍也本来觉得自己没疯,进来躺了一星期医生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犹豫一下,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而眼前这人给霍也的,就是这种恍惚回到当时的感觉,跟那个男生特别像。
面对这种情况,霍也擅长,打算采用怀柔政策,一点点抛出来问:“你刚才说,我们已经结婚了,那我们俩的婚戒呢?婚戒在哪里?”
沈庭御就伸出手来,给他看无名指,结果还真有一枚镶了碎钻的银色婚戒。
不是,见了鬼了。
霍也愕然,“你、你怎么可能……”
“我从来没摘下来过,你的呢?”沈庭御好像很高兴被问这件事,展示完又去抓霍也的手。
霍也闻言一惊,想躲。
开玩笑,他哪儿有什么戒指啊?
可惜躲也没用,沈庭御掰着他的手,看到霍也十根手指上都是空的,当即就阴沉下来。
“你的戒指呢?”沈庭御问。
霍也给自己挖了个坑,哑口无言:“我的戒指呢,呃……我的,我……”
沈庭御冷声说:“你又弄丢了,对不对?”
眼看风雨欲来,霍也别无他法,只能顺着话头回答,磕磕巴巴:“我不是故意的——”
心里却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也都想报警了。
谁知沈庭御听完却没有生气,低头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然后抓着霍也的手,套了进去,这会儿又温声细语地:“没关系,我知道你忘性大,你丢一个,我就再给你戴一个。”
霍也鸡皮疙瘩一瞬间起来了,从这句话他就可以断定,此人绝——对不可能是沈庭御。
要是沈庭御知道他丢了婚戒的话,怕是要把他吊起来打,一边打,一边哭诉,“霍也你这没有心的家伙肯定是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