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靠着世子的身份谋个好未来。
真若是有感情了!她反倒愧疚了!
她倔强的这样想着,原本清亮的杏眸却沉入墨色,根本无法散开。
夜色降临,鹧鸪于弯月下长鸣。
海晏堂的院子一片孤寂,夜启淮冷面坐于松花石锻造的石凳上,抿一杯清水,心中的滋味无比复杂。
舒木提剑坐他对方,少年人大胆观测对方。
终于提着嗓子发问,“下午?”
嘭,夜启淮手上的骨瓷杯直接碎在桌前。
舒木瞠目结舌,猛吞唾沫,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下。
他咬牙讪笑,“是这样的将军,左统领让我告诉您,五日后必须见,不然他就死在午门前了!”
“说保住乌纱帽不容易,若您愿意帮忙,他便是把您当祖宗也甘愿,若您是不愿意,日后两家的仇也便是结上了!”
“这个左统领也。。。。。。”
舒木表情一言难尽。
左统领是行武出身,后面闹饥荒上山当土匪,规模越来越大,朝廷都拿他没办法。
后面是老国公攻山。
这才让他答应被朝廷收编。
所以这些年来,左家和夜家的相处甚少,现下若再贴仇怨,自也如他所说,双方谁也别想好过。
夜启淮骨节分明的手落于松花石桌上,轻轻叩敲。
思量。。。。。。
舒木自有见解,“怕是萧家捣的鬼,萧丞相恐怕早就知道左家账目有变,特地给您下套。”
“让两家出现分歧内斗,他好渔翁得利。”
夜启淮第一天上朝便给了萧丞相下马威。
南方水利二人各执一词,最后当今皇帝竟跟随夜启淮这个兵部侍郎的意见。
那日萧丞相丢足了面子。
如舒木所看,那老匹夫心眼子小,哪如他们将军一般秦风霁月,不染尘灰。
自他滔滔不决后,夜启淮薄唇微启,终于漠然开口,“答应他!五日后见。”
“啊?”舒木觉有不妥之处。
随后又听夜启淮说,“再派军中得力的几个弟兄把他打一顿,别打死了!此人还有用。”
嘎嘣,舒木嘴巴大张时下巴差点脱臼。
此时如果能收回他之前对自家将军的称赞便好。
松鹤堂。
舒琳琅且替着夜老夫人布餐。
她一贯不是个心细的,摆放碗筷时仍有差错。
好在夜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未曾与人计较,她今日穿的朴素,声音沧桑的叹气。
“下个月便是忌日,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如何?”
夜老夫人念的是老国公等人。
当年边境一战,夜家儿郎纷纷应站,只奈何中途受挫,被匈奴突袭。
老国公绝不投降,浴血奋战。
那一战,夜家一派尽数折损,唯一剩下的夜启淮是老国公夫妇豁出性命护出来的。
亲眼见到父母,叔父,战友死于跟前。
夜启淮发了一个月的疯,清醒后毅然决然入佛门,从此于俗世割舍。
一想到这时,夜老夫人胸前总是隐隐作痛。
“祖母节哀。”舒琳琅仅只是听着,全无悲情。
又不是她死,与她何干?
她今日,且有别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