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一怔,他听身边陌生的同期用冷淡平稳的语气说:“咒术师的终点是死亡吗?”
夏油杰心神俱震,他对上牧野千禾含笑的眼睛。
“夏油同学,你怎么想?”
我该怎么想呢?
夏油杰脑袋混乱,仿佛在暴雨天乱窜,还非常没有常识的在树下躲雨,结果被雷劈得浑身焦黑一样,他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意识在天旋地转。
五条悟发现自己暗恋的人好像和自己的挚友走得很近。
上课传纸条就算了,下课也时不时能撞见他们在一起聊天,五条悟觉得很嫉妒,同时还有一种被排挤的委屈。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哦。”靠在窗边泛着外科课本的家入硝子叼着一根棒棒糖,对着躁动不安的五条悟说。
“可是杰明明知道老子先喜欢千禾的。”五条悟委屈。
家入硝子沉默一瞬,她放下书,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五条悟,张张嘴,好半响一个字都没说出口,难得感到无语凝噎。
“五条,你果然是个笨蛋啊,还是个粗心的笨蛋。”
夏油杰的状态很糟糕,家入硝子恐怕比夏油杰本人都要先察觉到那种暗涌,但她想象自己的同期能整理好心情,毕竟是最强嘛,她这样想着。
可令她难受的是夏油杰并没有好转,他眉眼间的温和越来越淡,阴郁时常笼罩他,偶尔出神望着某棵断掉的树,眼中闪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伤。她试着让夏油杰说出来,但每每触及,后者总是灵巧地把话题转移。
我该如何拯救你?你的心是一堵没有门和窗户的城墙,除了你没有人能进入。
家入硝子从书包里掏出香烟,眼睛瞥向五条悟:“有火?”
五条悟先是在夏油杰的桌洞里掏了掏,然后耸肩道:“打火机是杰带着的,我这里没有。”
家入硝子啧了声,她的打火机放在医务室,但她这段时间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敬畏,不想在闲暇时间进去。
“去找夏油。”少女一声令下,五条悟愣了下,发出一声欢呼。
“九十九由基告诉我,咒术师不会产生咒灵,咒灵是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所以呢?夏油同学想做什么呢?”
夏油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有些紧张,又有些恍惚地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普通人的话,咒术师们是不是会轻松一些。”
灰原雄的那个任务,名为“铲土神”的咒灵,居然是靠普通人的信仰生成,因为众人对其的渴求和贪婪,许愿的人对其的敬畏和恐惧,催生了这个特殊的咒灵。
如果牧野千禾没有及时赶到,直面咒灵攻击的灰原雄会死。
“我最喜欢的食物是米饭!”开朗的小太阳在开学时怎么介绍他自己,意外的单纯和活泼,夏油杰很喜欢这个后辈,但一想到对方差点被普通人的信仰害死,他的眼前就止不住浮现出盘星教里那些微笑鼓掌的普通人。
那些没有进化的愚昧的猴子。
“所以夏油同学要叛逃吗?”
“可能吧,我不想再看到咒术师同伴死去了,他们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
“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上是很重要的,要是下定那种决心,做出那样的行动,夏油同学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
夏油杰笑了下:“我们吃的米饭是普通人种出来的;穿在身上的衣服是工厂里的普通人做出来的;我们住的房子是建筑工人浇灌混凝土建造的,咒术师的衣食住行,普通人都参与其中。”
“我只是不甘心,想尝试一下。”
牧野千禾说:“那就去试试吧。”
“夏油同学,叛逃吧。”
抵达理想乡19
那场促使夏油杰叛逃的村庄任务没有发生,但是他还是叛逃了,和牧野千禾一起。
五条悟很久没有传来消息,直到夏油杰占领盘星教,在收集咒灵壮大自身实力时带回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又在一轮春秋过后,身边多出来自称是秘书的真奈美,牧野千禾才恍然发现距离他们叛逃高专已经过了三年。
而这个时候,原着剧情中夏油杰的诅咒师同伴们,已经聚集了大半。
面部轮廓褪去圆润,夏油杰那张脸变得更加低沉且充满锋利,鼻梁高耸挺直,下颌明显,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增长,变得更加细长,在刘海的加持下紫色的眼珠显得有些暗。
他这个人的气质沉淀下来,又好似在暗中流转着一股气,那股气吸食他的生机和精气神,将宽大的五条袈裟往身上一套,偏厚重的面料都被穿出来风仙道骨缥缈无常的意味,他已经很瘦了。
牧野千禾有时候打趣他:“你不像个和尚,到像个套着和尚皮的传教士。”
夏油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顺手在架子上拿下两瓶清酒。纯净的酒水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簌簌不绝,像很多很多银鱼从窄口的酒瓶里溜出来。
白日里在信徒面前装模作样的青年杵着脸,苍白得酒气上头都好像染不红他的脸。
牧野千禾定定地注视夏油杰,然后悠然抽走对方手里的酒杯,青年空着手侧身倒向廊柱。
“牧野知道悟喜欢你吗?”
“知道。”
夏油杰以为会听到否认的答案,他抿着嘴角,果决的教主大人这时候有些犯难。
“是不喜欢悟吗?”
五条悟的示好实在太惹眼了,像是被下蛊了一样。
牧野千禾将酒杯换成酒瓶,清酒度数不高,少喝酒或易上脸的人在喝这种酒的时候会给人酒精含量高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