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你把我救下来,总不会是让我在禁地里陪你聊天。”
“啊,确实,这些内容确实和我想要你做的事没有多大关系,不过那不是没到时间吗?”
禅院羽站起身,低头和伏黑甚尔视线相接。
“现在时间到了,甚尔,是你该出场的时候了,别露出那种我强迫你打白工的表情,我们立下过束缚,等你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想死还是怎样,都随你心意。”
伏黑甚尔一动不动,就在禅院羽转身离去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对方低沉的嗓音:
“我儿子,惠,他现在怎么样?”
禅院羽一顿,无辜地说:“惠啊,听说被五条家的六眼收养了。”
“在咒术师们眼中,惠是那个六眼的儿子呢。”
咚——
石子溅起一圈圈涟漪,震碎了倒映在水面的天空。
解除附加在里香身上的术式很简单,没有发动术式时的华丽招式,只需要将手按在清瘦少年的肩膀上,驱动咒力直达里香沉睡的地方。
萦绕在乙骨忧太身体上的白色咒力引起了家入硝子的好奇,她靠近五条悟,感兴趣地看向操场中心站着的两人——因为里香从沉睡中醒来时是完全形态,为了避免无意义的损失,众人将场地选在开阔的操场。
“大名鼎鼎的流行小说家居然是一位等级不低的咒术师,五条,总监部那边你怎么交代?”
五条悟的行踪都被人关注着,身边骤然多出来一个举止亲密的异性,高层那边估计要乐疯了吧,自以为找到最强咒术师的软肋了。
等到知道他们自认为能拿捏的普通人实际上是一名咒术师,问责又会踏至纷来。
家入硝子想想就头疼,感慨,“最强难当。”
五条悟没什么表示,他对牧野千禾信心很足,倒不如说他现在的心态有种吃软饭的嫌疑。
“五条家会拦住他们的。”青年神神秘秘地说,“反正五条家的长老们从我成年就开始催我结婚,以前还要求世家女性,最好是咒术师,近些年已经变成了‘带一个有好感的女性回家’这样。”
围观过五条悟被催婚名场面,以至于她这个吃瓜群众都差点成为当事人的家入硝子打了个寒战,不过五条悟既然都这样说,她也放心了。
不用发生什么棒打鸳鸯或者生死相隔的意外就很好了,至于五条悟和牧野千禾是怎么认识,怎么对彼此打出单箭头的,她没探究的兴趣,现在唯一比较让她在意的是,“为什么牧野的咒力是那种颜色?”
咒术师的咒力从负面情绪中诞生,哪怕是她的反转术式是将负面情绪扭转为正向,咒力也不是这种纯洁的颜色。
五条悟嘿嘿一笑,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硝子会觉得牧野眼熟吗?”
家入硝子脑门上蹦出一个问号,不过她还是顺着五条悟的话,仔细去看已经将里香慢慢引导出来的黑发小说家。
对方站姿挺直,身形如松,托起咒力的手有仿若风动柳枝一般轻柔,她的长相是精致的娃娃脸,放在人群里比不上明艳大美女亮眼,但对方身上就是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联想到摆放在卢浮宫里的宗教类的浮雕。
自有一种时间沉淀过的圣洁和隽永。
五条悟的嗓音在一旁响起,“不要看现在啦,凭借自己的心去想一想硝子你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你已经忘记了。”
“那种气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忘记的哦。”家入硝子随口说道,她有点烦躁地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将滤嘴塞进嘴巴里,用牙齿轻轻地磨着。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有点印象啊。”高专的校医喃喃道,“是在学生时代见过?”
她没看到五条悟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不再试图催促她去回忆,只是安静地站着,隔着对他来说不算远的距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牧野千禾。
男人的声音像风一样飘过,“估计再过不久硝子就想起她了吧。”
牧野千禾将会被曾经的同期想起,五条悟为这个发现感到无比喜悦。
家入硝子轻笑,她听懂了五条悟话里迷糊的深意。
隔着他们几步远的一年级们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同期,过于专注的结果就是他们自动隔绝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没有掩饰的谈话,要是平时,热爱恶作剧且好奇心旺盛的狗卷棘,以及热衷于当狗卷棘共犯的熊猫,他们已经暗戳戳想要采访一下自家老师抱得美人归的方法了,但显然,眼前操场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无暇顾及平日里的娱乐。
“鲑鱼!”狗卷棘激动地指着操场上方浮现的巨大阴影,属于乙骨忧太,或者说祈本里香的咒力如同破掉的气球里的氢气一样向四周逸散。
咒言师额头上的刘海都被掀开了。
乙骨忧太进入高专学习时报备了咒力,而祈本里香和他享有一样的咒力,这才不至于学校的警报漫天遍地的响起来震聋他们的耳朵。
“喔喔,犹太好厉害!”熊猫鼓掌。
真希扶着眼镜,镜片后的绿色眼睛神色犀利,“牧野小姐的咒力,从来没见过这种色泽的,话说那真的是负面情绪凝结的么?真的不是什么轻小说里的女主角才会拥有的特别吗?!”
“看起来就很轻盈,和我们的咒力完全不一样诶。”熊猫歪头,调动咒力将手掌包裹,蓝黑色的咒力和浮世绘里狐妖身边的狐火一样,阴暗沉重,“不知道被那种咒力攻击什么感觉,应该没有想象中的痛吧。”
真希嘴角一抽,亲身示范,用拳头击中熊猫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