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梨和陈宿西不为所动,倒是苏郢先难为情起来,连忙摆摆手:“额啊,我们不是”
苏融融眼大肚子小,把各个口味的钵仔糕都点齐了,让姐妹俩帮忙打包。她扫码付钱,面不改色道:“谢谢呀,这是我今天刚追尾认识的男朋友。”
苏郢:“”
袁青梨缺德地笑出了声。陈宿西也跟着笑,瞥她一眼,评价道:“苏融融这把嘴,得你真传啊。”
袁青梨反手给了他一肘子。
她今天扎着普通的低丸子头,有几缕发丝凌乱地垂下,遮住小半张脸,陈宿西一路上都很想伸手帮她别到耳后。脸型和头型生得好确实省事,她不常化妆,最多发型有变化,低丸子头或是高马尾,甚至是最常见的散发,在她身上都是不一样的好看,并且能轻易让人看出不同。
停车的地方还需要再走一小段路,四人继续往前走。苏融融手拿钵仔糕,左看看右看看,连着遭到两位老同学的拒绝,她两眼放光,转向苏郢。
“”刚在小吃店把肚皮撑破的苏郢犹豫两秒,说:“给我一个芒果味的。”
苏融融多大方的人啊,赶紧夹带私货用竹签戳起两个递给他,接着给自己戳一个草莓味的。均价两块五的钵仔糕真材实料,苏融融边走边吃,刚吃掉一个,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苏融融在打扮上偏爱浅色的长裙,再搭配亮晶晶的首饰,整个人看上去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但她能挤在转不了身的小店里吃关东煮,也能在路边毫不扭捏地打嗝,甚至可以下厨整活一锅袁青梨爱吃的饭菜。她身上独特的反差感是她惹人喜欢的关键,袁青梨和陈宿西早已见惯不惯,倒是一旁的苏郢不敢怒也不敢言。
苏融融手边下意识又戳起一个钵仔糕,但她实在饱得顶到嗓子眼了,所以不急着往嘴里塞,于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搭在苏郢肩上,仿佛土匪问话:“干嘛,没见过女孩子打嗝啊?”
苏郢看了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贴了钻的甲片一闪一闪,折射着他头发的颜色。
身高一米八五的金发男青年被一米六的粉裙女生“制裁”,他不由绷直脖颈,诚实回答道:“没见过”
“你!”苏融融气结。
两个“五颜六色”的人走在前头,黑白灰色调的男女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后头。这边的路稍窄,这时候车也多,他们贴着墙边走,她的肩膀擦着他的,夏日的气流回旋在两人交错的臂膀之间。
墙上三角梅开了一簇又一簇,在夜灯下散发着粉红的芬芳。
袁青梨举起手机给满墙的三角梅拍照,随口问道:“你这个朋友怎么货不对板啊?”
她以为能带他染头打唇钉的大概率会是个拽哥,但苏郢和女孩子说一句话得脸红几个回合。
关于苏郢的这类评价陈宿西听得多了,反正苏郢听不到,陈宿西想也没想就把人卖了:“打唇钉是因为他怕痛,一直不敢打,所以生拉硬拽我去的。”
袁青梨:“”
前面两个人越走越快,渐渐把他们落在后头。陈宿西笑着说:“这家伙平时很威风,像叛逆期还没过,但一看到女孩子就会切换成这副怂样,所以到现在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看得出来。”连苏融融这样的憨憨大小姐在他面前都显得松弛和从容,袁青梨说:“他看着不像是会跟你混在一起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陈宿西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爽?他意有所指地问:“那你说,什么样的看着才像跟我混一起的?”
他的银发还没掉色,唇环也没换下来,这副样子看着和校园里随时能发动战争的混子老大一般无二。可袁青梨不怕他,脑后松松垮垮挽着的头发快要掉完了,她干脆把发圈摘下,捻在两根手指中。在她手上回弹的发饰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到他脸上,陈宿西眼睛注意着,耳朵听到她说:“谁跟谁混啊?”
两人一直说不上谁跟谁混,关系好得如果不是身体构造不一样就会穿同一条裤子。陈宿西有好的会带着她,做事没人陪会拉着她,而袁青梨做值日丢垃圾会带上他一起,高考冲刺也不忘折磨他。袁青梨跟同龄人很不一样,她总是慢悠悠,很少表现出急切的功利心,看似目的不明确,但其实两人中总是她在做决定,不带任何犹豫。
陈宿西把她手上的“危险物品”给扯了,坦然承认道:“我跟你混,满意了?”
这个发圈看得出来利用率很高,已经很松了,陈宿西只是微微撑开,发圈就沿着掌心滑落到他手腕上。
袁青梨还没回答他的话,前面晃晃悠悠傻乐的两人传来惊呼声。她和陈宿西的对话声中断,两人一齐看去,只见苏郢摔在地上,而苏融融摔在苏郢身上,在两只摔姿朝天的乌龟面前,是惊慌失措的电瓶车车主。额——
这一天他们是跟交通事故杠上了。
这回四人风风火火赶往医院。
两名“伤者”去做检查,袁青梨和陈宿西在外面等着,袁青梨叉腰,又累又觉得好笑,忍不住骂道:“你交的什么智障朋友!”
两人之间隔了半臂距离,走廊上没有人经过,陈宿西伸手,轻轻松松把她捞过来,笑说:“你交的朋友好到哪里去?”
袁青梨手肘向后,又给他小腹来了一拳。
陈宿西:“”
那两人很快做完检查,苏融融没什么事,只是手心擦破一层,消了毒止住血就算完事了,苏郢倒霉一些,崴了右边脚踝,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建议最好卧床一周。另外额头上的伤口因为耽搁了一路,差点需要缝针,苏郢坚决拒绝,最后给他上了药,贴上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