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笑起来,仰着脸看他:“别打工了,告诉你一个人生捷径。”
陈宿西不知所以然,但她笑得太好看,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来,肆意又坦然,他嘴角也不自觉跟着牵起弧度,问道:“什么?”
袁青梨几乎要笑出声来:“楼下我的富婆客户看上你了。”
陈宿西:“”
她是天生的好皮囊,明眸皓齿,眼尾处拖得稍微狭长,让本来大而圆的眼型添了几分魅色,捉弄起人来像个妖女。这副样子与她高中时期一般无二,也许是这几年见得太少了,她现在分明年纪也不大,可陈宿西看着她,却莫名有种看到少女时期的袁青梨的感觉。
这样的割裂感让他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他一时没有说话,袁青梨也不等他说话,而是执行她离桌的目的。
陈宿西今天穿了一件浅色衬衫,领口和他的发色几乎融为一体,袁青梨揪着他的衣领,踮起脚来讨要亲吻。
刚刚就想这么做了。隔了两张桌子的距离,他的唇环像是会勾魂,把她卷入其中,胸腔都被勾得又痒又麻。袁青梨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好色,“色令君昏”一词她一向深有同感。
陈宿西配合地俯身,捞着她的腰将吻加深。
她方才把头发扎高,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陈宿西撬开她的牙关,一手在她颈上皮肤来回打转,手上的薄茧带起搔痒。袁青梨轻哼一声,呼吸间似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橙子香味。
随时有人要过来,他们一边心不在焉地调情,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吻了好一会儿,袁青梨主动推他胸膛,要将他推开。
陈宿西抓住她乱动的手,退开前又吮了吮她柔软的唇瓣。他用虎口卡住她下巴,帮她擦掉晕出边缘的口红,回应她刚才的话:“不如你当老板包养我。”
“”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陈宿西发出邀请:“一会儿去我家?”
袁青梨仰着脸,似有若无地纠缠他的气息,在他又欲吻上来时后退,屈指碰了碰他的唇环,“不了,老板今天很忙。”
她整理好往上卷的衣服下摆,轻飘飘走了,留下一点没散去的发香。
再回到餐桌,袁青梨的唇色已黯淡。张小姐奇怪地看着她:“诶,你口红怎么掉了?”
刚刚跑得快,忘了这茬——袁青梨屈起手指碰了碰唇,笑着说:“平时不怎么化妆,洗手的忘记自己涂了口红,抹了一把,干脆卸掉了。”
她脸上妆容原本就极淡,没有口红加持后素得像冷白色的玫瑰,随性大方地绽放着。张小姐不由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袁青梨目光沉静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张小姐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两人至多相差不过十岁,袁青梨的一切才刚起步,脚跟都尚未站稳,而她已经自立门户,像列车驾驶员一样站在人生的站口,望着二十来岁奔波的袁青梨。
袁青梨说不上什么享受二十岁出头,也说不上憧憬三十岁,对她来说生命里太多未知,太多人有捷径可走,也太多人甚至不如她,她虽缓慢,但至少在前行。前行就好了,她没有期待太多。
见面前张小姐说是有些细节需要和她当面敲定,然而直到一顿饭吃完,她也只字未提工作上的事。袁青梨也不问,两人用餐完,张小姐等着人来接,袁青梨站在门边陪同。
五分钟不到,张小姐等的车就来了,车上下来一魁梧男子,手上脖颈都穿金带银,举手投足一副大哥派头,看着很不好惹。袁青梨看了两眼,正要挪开视线,听得身旁的张小姐小声吐槽:“我老公很土吧!”
袁青梨目光顿住,完全想象不到张小姐眼光如此毒辣,她礼貌地笑着,说了违心话:“没有的,你丈夫看着很有精神。”
张小姐也不太在乎她的回复,反而在上车前拉起她的手:“小梨,等活动结束我们还一起吃饭好吗?”
袁青梨想说不好,这一顿是她付的钱,账单在五分钟前她就发给了上司,抠搜上司只愿意报销一半,袁青梨讨价还价,表示自己只吃了一份拉面,可惜维权失败。想法在脑子里轱辘滚了一圈,她笑容不变:“没问题。”
外勤有外勤的好处,还没到下班时间,但可以光明正大逃班。送走张小姐,袁青梨回头看一眼店里,犹豫了两秒,在去别人的窝睡觉和回自己窝睡觉之间选择了后者,她正要去坐公交,苏融融的电话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样call来。
时间还早,苏融融大老板邀请她去做皮肤管理,她最近熬夜熬得狠,这个邀请来得很及时。日料店正巧在苏融融的美容院附近,袁青梨瞬间放弃睡觉计划,挂了电话后步行过去。
苏融融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她在本地上的大学,毕业后父母也舍不得她进公司工作,给她拉来投资,在中心地段开了一间小美容院。苏融融人也争气,平时好吃懒做,自己当家之后反而亲力亲为,不是跑外地参加交流会就是费力拉拢客源,眼看着也是把自家门店打理得像模像样了。
时间还早,苏老板亲自操刀,给她来了全套的皮肤管理。
之后苏融融提议去酒吧。
工作后袁青梨没再踏进过这些地方,今天难得放松,干脆放松到底,她用苏融融的化妆品重新补了妆,把“工服”换下来。苏融融的穿衣风格和她差很多,不是公主长裙就是吊带长裙,袁青梨好不容易翻出一条包臀短裙换上。
她窄腰长腿,个子不算高,但比例很好,平时随性惯了,稍微一打扮就能让人眼前一亮。苏融融望着镜子里的她,流氓一样歪着嘴对她吹了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