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不喜欢太厚重的妆容,因此即使是刚学习化妆的时候也没出过错,如今技术进步许多,更懂得怎么让五官的优势更加明显。
毋庸置疑,袁青梨是漂亮的,即使她的性格总让人忽略这一点——
青春期的男生只要有一两个看得见的优点就可以受人追捧,而相对的,漂亮女生只要稍微没架子一些,或者说“接地气”一些,就可以轻易和周围人打成一片。袁青梨就是这样的漂亮女生,她大方不扭捏,幽默能侃,因而比起欣赏她的相貌,大家更爱和她打闹,下课一起去小卖铺买廉价的糖精奶茶,再坐到树下聊着谁谁的八卦。
陈宿西与那些人不大相同,他见识过她的漂亮。
袁青梨有几年没来过陈宿西家了。南临市占地面积不大,城市规划好,道路又长又直,所以她很快认出此时走的路和四年前的不同。等上了电梯进了门,陈宿西和她解释:“最近刚回来,我搬出来自己住了。”
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他们都住老城区,走读上学,他家和她家的距离不超过三公里,相隔两站公交。袁青梨隐约记起,他当时提起过家里在市区买了一套新房子。
门开着,有风吹进来,两人站在门边吹了会儿风,直至风把门合上。像是游戏开局的提示声,身后的男人这才贴上来,半搂半推着她往里走。这套房子比起他家在老城区的房子来说并不大,一厅三室的格局,他的卧室在走廊尽头。
袁青梨在他的手伸进衣服下摆时提醒他:“先洗澡。”
陈宿西没有第一时间松手,手上是她腰间薄薄的软肉,他轻轻攥在指间摩挲,与此同时带她停在套间的浴室门前,手接着向上游,还不忘询问他的意见:“一起?”
绵软的手感让他舍不得松手,他拎着一边在手心掂了掂,等着她的回答。
男人提出这个建议相当于在决定场景,袁青梨今天没有足够的精力在浴室里做别的,她摇摇头表示没兴趣:“我先。”
陈宿西这才松手,转身先出去了。
房间外还有一个浴室,两人各占一头,袁青梨出来的时候,陈宿西已经等在床边了。他洗了头发,看上去只是随意地擦了擦,有水珠从发尾滴到衣领上。白色家居服依然洁白,没有掉色的痕迹。
不知怎地,陈宿西居然还能读出她眼神中的意思,他笑开来,摸一把半湿的头发,摊开掌心给她看:“洗过两次就没掉色了。”
“几年不见还变rapper了啊?”她又去看他唇下的唇钉,不由得调侃。
这枚唇钉确实是做rapper的大学好友拉着他去打的,甚至发色也是一时兴起染的,有一段时间了,回来也没来得及弄回来。并且适应之后,他有时会忘记自己唇下穿了个洞,并不会特意将上面的银质饰品取下来。
陈宿西不理她的调侃,只抓住重点:“怎么就几年不见了?”
两人大学一个南一个北,袁青梨学生时代的寒暑假都扎在商场的各个线下店打兼职,而陈宿西到处去玩,一个假期总共也没在南临待几天。他们确实没再私下见过,但高中班级感情好到每年都有一到两次的聚会,两人在班级里又都是“交际花”般的存在,十次最少有八次到场。因而大学这四年间,他们也断断续续打过几回照面。
“又装不熟啊,袁青梨。”他把她捞过来,连名带姓唤她。
袁青梨佯装往后退,还偏要往他脖子上吹气:“是不熟啊。”
陈宿西的敏感点在脖子上,袁青梨连今天早晨吃的什么早餐都忘了,却还记得这一点,可见人都是肉欲动物。被她轻易挑逗起来的男人替她把睡袍解了,这睡袍还是他随手挂在浴室里的,穿在她身上宽松到能再容纳下他。
两人双双倒进软绵的床上。
无所谓,那就再熟悉一下。陈宿西俯身欣赏她片刻,出声评价:“好像更好看了。”
味道也很香甜,陈宿西尝到了。
袁青梨感觉到自己被他湿润地包裹住,她颤了颤,很快不甘示弱地攥住他。二十二岁的年轻男性火热而蓬勃,手心的温度就是最好的证明,袁青梨低头端详。
“又不是没看过。”陈宿西轻笑,声音已经有点哑了。
袁青梨手心被捂热,她抬起头,一点没避着他:“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变成脏东西。”
陈宿西:“”
上大学后他们的关系冷淡了不止一星半点,各自默契地在双方的生活里消失,再怎么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对方的状态,也只是表面的。她的担忧情有可原,可陈宿西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检查够了?”他脸上还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表情,只是在得到她默认的答案后将她翻过身来。
现在是夏天,房子空旷清凉,所以他们洗完澡都忘了开空调,此刻身体在摩擦生热,接触的皮肤开始发粘,两人才突然察觉。陈宿西一手在她身下,一手去够床头柜的遥控器,伴随着“叮”一声的空调开机声响,袁青梨被人完全掌控住。
普通女人在体型和体力上往往都有别于男人,何况是身材体重多年来都维持在相对稳定区间的两人。袁青梨弯着腰,感受他干燥的手指,她脑袋靠着床头,垂眸看他的手。
身体大约是有记忆的,袁青梨感觉自己被唤醒回四年前那个汗湿的夏天,那个时候的他们比如今更热衷于做这件事,对挖掘彼此身体的隐秘反应有着浓厚的兴趣,生涩鲁莽热烈。
哪像现在,他们都足够游刃有余,清醒无比地享受着身体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