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般真实的梦,以至于盯着初玄久久不能回神,问道:
“大师,你说,佛子与妖结合,所生后代是何物?”
诵经声一顿,初玄睁开清冷的眸子,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不会。”
我凑上去:“对自己自信一点嘛!是随你,还是随我?”
初玄避开目光,沉默不语。
孤高冷寂如他,大概也没想到有一日,会被一无名小妖缠着,问生育子嗣这种大不敬的问题。
我犹在喋喋不休。
初玄蓦地出声道:“可是做噩梦了?”
我一顿,笑容渐渐淡下去。
梦中的场景太过惊惧,岂是我这等小妖消受地起的,于是小声道:
“你是高高在上的佛子,破了戒自是无人敢说你什么。可我不一样,区区妖女,染指神明,定会落得抽筋拔骨,生剖婴孩的下场。”
我怕,梦境成真。
若真有那日,不知初玄心中,能否起一丝波澜……
禅房突然寂静下来。
初玄没在诵经,暗沉的眸子落在我纤细地踝骨上,突然道:“贫僧会护着你。”
“真的?”我喜出望外,摸着平坦的小腹,“那……那我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初玄意识到被我绕进去了,俊脸一板,又不理我了。
我动了动黏腻的衣裳,小声道:“和尚,身上脏了,我想沐浴。”
初玄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我晃晃腿上的佛珠,“不如你替我解下来,我去去就回。”
我知道佛珠只听初玄的话,恰巧小沙弥隔着门道:“师祖,住持在禅房等您。”
初玄无奈叹了口气,起身:“罢了,允你半个时辰。”
他极少这样通情达理。
我兴高采烈地跑出三丈之外,佛珠毫无异样,便头也不回地往华灵潭去了。
月上柳梢,待我赶到时,黑衣人正拢袖而立,站在树下等我。
我脚步倏地放缓,慢慢在不远处站定,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粗哑:“做得不错,没想到,他连佛珠都给了你。”
我心神一紧,后退一步,陡生警惕。
黑衣人轻轻一笑,“大可不必如此看我。槐瑶,你与我,是一道的。”
我冷笑道:“谁与你这见不得光的东西一道?”
黑衣人呵呵笑了两声,并不恼:
“自古就是人妖殊途,人栽一次是蠢,连栽两次,就没必要活在世上了。”
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总之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