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麻烦,只是……”谢淮芳只说了一半的话。
谢淮芳当然没想过事情的情是如此,而浮云海宗主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谢淮芳更加懊恼,如今她这般前来询问,倒是拧巴极了。
谢淮芳连忙向对方表明歉意
浮云海宗主摇了摇头,“是我之过,不曾问清你的意愿就这样行事。”
浮云海宗主这样说,令谢淮芳愈加歉疚,她低下头,缓着声音说道,“宗主这般皆是为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谢淮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前头的浮云海宗主笑了一声,“这么说来,你我或许倒是有一段父女情分。”
谢淮芳闻言一愣,她自然不曾想到浮云海宗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是借此流言而说出的玩笑话,谢淮芳却能感到对方话中的真心之意,只是她不曾回应。
而在谢淮芳沉默良久之后,浮云海宗主也心觉方才所说太过直白,连忙说起别事将之掩盖。
宗主一挥手,灵力流溢而出,手里便出现一张蕴蓝之色的请帖。
宗主轻咳一声,说道:“几日后正是玄天宗新任掌教的即位大礼,宗门要派弟子前往礼贺,你洛师兄届时会前往观礼,若是觉得有趣,倒是可以随云都一同前往。”
谢淮芳看了一眼宗主手里的请柬,不过多久,她笑着答应了宗主。
左右浮云海流言蜚语不断,离开去外面,说不定环境会好一些。
谢淮芳倒不是因为太过在意这件事情,而接受了宗主的邀请。
只是谢淮芳想到远在魔尊下落不明的父亲和令潜墨,她便想主动,离开宗门,去到外面后,说不定能探得什么有利消息。
浮云海弟子一行人择日出发前往玄天宗。
一路上,他们停留的地方不多,时间也不长久,谢淮芳也无法取得任何有关魔宗的消息,只好一路前行,直至来到玄天宗。
玄天宗,如今的道界宗门之事,其前身是万万年前的盛世大宗门——钟山灵宗。
如今的玄天宗自然也位处钟山之上。
在玄天宗弟子的带领下,浮云海一行人很快正式进入玄天宗。
玄天宗新任掌教的即位大典在三日之后,于是在这三日空暇时间里,谢淮芳便有意摆脱洛云都等人,独自在玄天宗内有心打探魔宗的消息。
如今正是初夏,哪怕是钟山之上也有炎热之意,谢淮芳身着薄衫罗衣,越过一方林地后,见到有修士走动,便有意义上前接近。
见到那修士腰间悬挂的蓝色穗子,谢淮芳便知晓其归属玄天宗。为此她犹豫了一下才上前。
犹豫的这一下不为别的,只为了她曾经杀过的那个修士,正是玄天宗的弟子,也不知道玄天宗究竟知不知晓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想到那个人,谢淮芳紧了紧手心,她迟钝了好一会。
在他离开后,发生了太多事情,如今谢淮芳在想到他,心里那异样纠缠的情感却反增不减。
谢淮芳叹息一声,在抬头时那名玄天宗的修士已然离去,她只好再去别处寻人。
初夏时节,林间草木若有繁盛之象,谢淮芳漫不经心的挑开横斜在地上的瘫软枝条,在听到别处有人语后,重新前往追寻。
谢淮芳很快离开。
而在她离开之后,则缓缓出现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修士,月白衣袍,凛凛之姿,璨然无瑕。
而站在这修士身旁的那玄天宗弟子身上所坠蓝穗,正是谢淮芳先前所见之人。
此时这弟子,正向身旁修士恭敬行礼,“掌教。”
而被他称之为“掌教”之人,目光沉沉望着谢淮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相逢的前奏
天上云舒,不见尘埃。福泽林地之上,青年一身白衣绸绡,面容始终端肃平静。他似高山雪,既清白沉寂,又坚定不可消融。
好似方才陡然一瞥瞥见的那个人,根本无法触动他半分心思。
“掌教。”
再听闻一声掌教,季庆尘移开了视线,淡声言道:“近来你为操持继任大典一事甚是辛苦,待此事一了,我便允你先前之请。”
他身旁的玄天宗修士,听到他这样说目中登时流露惊喜,“多谢掌教,我定当为您的继任大典尽心竭力。”
成泽说完话,方才感到异样,再抬头发现此前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离开。他也不知季庆尘是否听到他的这一声感激,不过不论如何,他诚心谢过。
因着是为打探魔宗之事,谢淮芳不敢心急大意,几番周旋之下,方才闲聊似的从其他宗门弟子口中得知有关魔宗的消息。
“攻打魔宗那一日我宗的长老也去了,据他所说,那魔尊本领深不可测,击杀无数道界修士,当日魔宗上下血流成河,可谓惨绝人寰!若非我宗的长老有保命法宝,当日恐怕也要折在魔尊掌下。”一修士绘声绘色的说道,惹的闻者面色发白。
令潜墨送她离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谢淮芳。谢淮芳当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对父亲产生威胁的不仅仅是左护法梦寻真,还有这群道界修士。
一个左护法,再如何窜动魔宗反派势力与她父亲作对,父亲威震魔宗已久,又怎会、怎会落败?更让令潜墨匆匆带她逃离?
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谢淮芳闭了闭眼,而今才知道这些,更令她心摧力竭。
在一阵长久的沉寂过后,另有修士发问:“那魔尊若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咱们道界又怎能那般轻易攻下魔宗?”
这修士口中的“轻易”二字,更戳痛了谢淮芳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