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要真这么想,就不会大晚上跑到我家来了。”张弛虽然嘴碎又大漏勺,但看裴颂的心思,还是挺准的,“我觉着你和小茉莉都是特有定力的那种人,有了目标就不看别的,一心向着目标去,所以,只要你们把握好分寸,谈恋爱应该不会太影响学习。”
裴颂懒洋洋地说:“什么叫把握好分寸?”
张弛清了清嗓:“就……咳……别干柴烈火。”
裴颂蹙眉:“我是那种人么?就算谈了也得尊重她,保护好她。”
张弛摊开手:“你这思想准备不是做得挺充分吗,那你还打算放弃?”
裴颂放下腿,挺认真地盯着他:“你以为谈恋爱那么简单?这样,你先给我打个样,跟朱倩茹表白,把这一套全用上。”
“我们俩……”说到自己,张弛就眼神闪躲,又重新拿起游戏机。
裴颂问:“你不喜欢她?”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这两个人经常周末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大家都以为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裴颂冷冷斜睨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
“你别用这种看渣男的眼神看我。”张弛突然泄了气似的,砰一声躺倒在床上,手指插进发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高考之后我要出国,怎么说喜欢不喜欢的。”
“那你就放人家一条生路,别做渣男。”
“我知道,唉,复杂着呢……”张弛小声喃喃了几句,眉头一皱,觉得话题偏了,“说你俩的事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裴颂懒洋洋地笑了下,不置可否。
张弛也懒得动,绷紧了脚尖,伸腿戳了下裴颂的膝盖:“狗,你觉得小茉莉喜欢你吗?”
裴颂不大确定。
他觉得程北茉对他是有感觉的,但应该,不至于特别喜欢。
不然,为什么会毫无情绪地说,支持他出国。
没有那么喜欢,才会这么理智吧。
张弛摸着下巴:“有感觉,就是有戏。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裴颂说:“什么怎么办,等高考后再说。”
“高考?你可真沉得住气。”张弛比他还急,“小茉莉什么时候生日,礼物不得准备?蛋糕和花不得准备?”
张弛觉得都是因为裴颂这张俊脸,从小就被表白被追,一次也没追过别人,连流程都不熟悉。
相反,他的经验可太足了,还都是失败的。想到这儿,张弛觉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程北茉的生日是六月一日,跟儿童节同一天。
听陈韵吉以前说过,程北茉出生那天,她们家养的一盆茉莉正好开花,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裴颂说:“能不打扰人家吗?现在高考重要。”
张弛阴阳怪气地斜他一眼:“时不时地送点礼物怎么了,你们狗子不都天生爱标记么?”
他妈的。
过了半晌,张弛已经不再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重新拾起游戏机了,才听裴颂淡淡地说:“现在在一起,我能给她什么?我不能拿她的未来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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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茉今天有点不正常。
她跟裴颂告别后,狂奔了一站路,才想起来自己要坐公交车。回到家里,卷子也做不进去,听歌听了半天,才发现耳机没电,一直是手机外放的。
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跟没带魂儿似的。
一晃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双手捧着清水对着脸猛泼了几把,镜子里,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清透的水珠,任凭怎么降温,脸颊两朵红晕怎么都没法散去。
回到房间,程北茉盘腿坐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
她发现他们六人群里,陈韵吉和朱倩茹正在语音。
陈韵吉和朱倩茹正聊得火热,看见程北茉的头像进来了,立刻切换了话题:“茉茉,我们俩正在讨论英语卷子呢……”
程北茉无奈笑了下:“我又不是教导主任。”
陈韵吉干脆不掩饰了,问:“你怎么还没睡?”
程北茉说:“睡不着。”
陈韵吉想起今天放学时,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溜走,留程北茉和裴颂在校门口:“我不是故意扔下你不管哦,我真的是临时有事……”
朱倩茹的八卦雷达动了,一个劲问到底什么事。
陈韵吉简单说了下放学后的修罗场事件,朱倩茹啧啧两声:“如果我是大帅比,我肯定当场就表白,把情敌清理出局。”
陈韵吉小心翼翼地问:“茉茉,大帅比有说什么吗?”
程北茉咬着指甲,迟疑了片刻,说:“没有。”
陈韵吉和朱倩茹都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们几个正聊闺蜜话题,张弛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