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缓了半天,一能起身就照了镜子,铜镜模糊,除了看出这张脸跟自己有些相似,镜中的脸并不是自己原本的脸,琳琅在眼尾处有颗红痣,但镜中这张脸并没有。
琳琅怕被人发现这具身体内里已经换了芯子,干脆对陆川说自己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前事尽忘,已经失忆了。
陆川倒没有太惊讶,琳琅当时病得有气进没气出的,许是伤了脑子,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只是失忆倒是不大要紧,况且林家能做出抛弃亲子的行径来,想必这小病秧子在林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忘了也罢。
琳琅从他那得知,原主是林家的小女儿,林家长辈与陆家原本订有娃娃亲,将长女许配给了陆川。
陆家原本在村里也算殷实,可惜前几年陆父上山打猎摔断了腿,家里为了给他治腿掏空了家底,陆父为了不连累妻儿,自己上吊而亡。
陆父的死给家里带来了巨大的打击,本就人丁稀薄的陆家更显寂寥。陆家家境也是一落千丈。
今年过完年,本想着将林家女娶进门,再过个一两年给家里添个大胖小子,让陆家人丁兴旺起来,日子也就慢慢好了。
可万万没想到林家眼看陆家家道败落,就把一向身体不好在家里不受宠的二女儿嫁了过来,二女儿名叫林琅,自小体弱多病,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好容易打发出去,任凭陆母怎么闹也不肯再接回来,还言之凿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可怜林二姑娘到底是没熬过这个冬天,抬回来后连拜堂都拜不了,抬回去林家还不要,陆川于心不忍才将人接了回来。
在古代,一场普通的伤风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已经被掏空家底的陆母深知家里有个病人是多大的累赘,她对林琅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幸好陆川对这可怜的姑娘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她孤苦伶仃地死去,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费尽心思地照料她,想着就算人死了他也算尽了力,于心也无愧了。
陆母原本草席都准备好了,打算等这姑娘一咽气就用草席裹了埋到乱葬岗去,反正还没拜堂,断不能入了他们陆家的祖坟。
没承想这姑娘命不该绝,竟挺了过来。
琳琅心想不是她生命力顽强,要不是她误打误撞占了原主的身子,只怕原主这时候早就入了土。只可怜原主被家人轻易抛弃,想必在家里过的也不会是什么好日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也不知道魂归了何处去。
陆母一听林琅醒了过来,又是高兴又是害怕,高兴的是她儿子不用年纪轻轻就当了鳏夫,又害怕林琅只是拖着,把他们陆家拖得更穷。
琳琅心知陆母的顾虑,身子好点后就下床了,陆家对她已是仁至义尽,她不能再拖累陆家,刚走出陆家大门,她忽然想起这是在古代,治安可不比二十一世纪,她一个弱女子,指不定刚走出村口就让歹人给绑了。
林家又不要她,她走出去后又靠什么生活呢?至少在陆家,就凭陆川愿意救她,便能证明他是个好人,除了可能得给陆川当老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些,她又灰溜溜地回了屋子。
刚走到门口,腹中传来一阵嗡鸣,她才想起最近因为吃的都是汤汤水水,躺在床上还没解过大号,刚要往茅房跑,却没有找着手纸,正急得团团转,陆川回来了。
陆川看琳琅终于能下床,心里正高兴,见她捂着肚子,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琳琅此时也顾不得羞了,哭丧着脸,“陆大哥,快快快,江湖救急,给我点纸!”
陆川疑惑,“要纸干嘛?家里又没有读书人。”
琳琅快哭了:“我要解手,解手用的纸!”
陆川更纳闷了:“解手要纸干嘛?”说着随手从院墙墙根底下薅下来几蓬干草递给她。
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