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洛炎就被老娘的电话急招了,一边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一边听着老娘明显电视剧看多了的唠叨。
“儿子啊,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们这附近发生枪战了,几十个人就在对面的小港子里面打枪战,那声音,就跟过年放鞭炮一样,我跟你老爸还纳闷呢,谁家三更半夜的还放鞭炮,今天早上才知道是打枪的声音。听说死了好多人,血都流到马路上了,早上扫地的阿姨差点被吓死,那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被砍下来的手脚堆了满满一垃圾车……”
我操!洛炎实在忍无可忍的对着电话比了个中指。不是说枪战吗?哪跑出来这么多断手断脚?还堆了满满一车……真有黑社会枪战,警察早封锁了,你一个扫大街的还想进去装人脚?万一流出去变成人肉包子,那市长都待下台了。
“老娘,你到底有啥事?”等烟头和阿米巴等了整整一晚上,五点开始做完晨训,现在刚闲下来想补补眠,又被老娘拖住编故事,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儿子啊,你能不能别住那,还是回家来住吧?”
怒!老娘还当是他自己乐意住这?也不想想这鬼工作是谁帮他找的。而且现在电脑都搬来了,他还回去干吗?
“老娘,你慌什么?不是有老爸陪着你吗?再说人家黑社会火拼,跟我们普通小老百姓又没关系,你少看点电视剧倒是真的。”
“话不是这么说……总觉得心慌。小炎,后天你要是下班晚的话就别回来了,等第二天早上也一样的。”
“知道了,我还上班呢,挂了啊!”
“怎么?黑社会跑你家门口火拼去了?”赵子强等他挂了电话,笑着问道。
“我妈,电视看多了,又听人胡说八道,”洛炎不在意的收起了手机,对着赵子强苦笑。
“那也不一定。有些事未必是空穴来风,也许你妈是说的夸张了点,不过有没有这件事还真不好说。”
“有没有其实都一样,他们在外面火拼,老百姓家里门一关就当不知道。”洛炎是属于那种各扫门前雪的人,只要自家人没事,外面就算第三次世界大战也跟他没关系。
“你家住哪?”
“新汇小区,怎么?”
赵子强没回话,在电脑前面打得键盘一阵噼叭乱响,过了会儿抬头说,“好像真的有枪战,很多人都说听到了枪声,好像还有人亲眼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洛炎奇怪的把脑袋凑到他电脑前面,当场郁闷。竟然是网络搜索引擎,搜出来几个论坛,上面都是附近几个小区的住户发的贴。只不过火拼人数从几个人到几十人不等而已。“竟然真的有火拼……”洛炎忍不住喃喃自语的感叹着。想他在那住了二十多年,连次严重点的入室抢劫都没有,想不到他才出来一天,竟然就发生了黑社会火拼。
“比起火拼,你可要神奇的多。”听洛炎的口气,赵子强笑着说道。
呃……洛炎被他噎的不轻。知道他又在说自己的手,洛炎也只能对着他苦哈哈的笑。
赵子强也只是说说,说完就摊开张报纸看新闻,洛炎望了望四周,趴倒桌上开始补眠。
※
生活的巨大改变让烟头和阿米巴这两个平日完全与世隔绝的人觉得很难适应,但是烟头还是凭着本能的感觉到他们两个人暂时还是躲起来比较好。所以从昨天晚上到第二天的晚上,他们就躲在一幢废弃了的大楼里。身上的伤口经过了一天一夜已经自己愈合了,烟头猜想因为自己吞了很多金元素,所以身体开始朝着金属的强度靠拢。子弹只是打进很浅的地方,肌肉修复的时候自动就把子弹挤了出来,几个血窟窿到第二天中午就没影了。但是阿米巴的身体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除了胸口的那颗子弹烟头不敢乱挖,其余的都被烟头挖了出来。即使在这种时候,阿米巴依然很安静,只有嚼着大堆眼泪的眼睛显示出他在强忍着伤痛。好在阿米巴同样拥有强悍的生命力,取出子弹的伤口迅速恢复,到现在也只留下了几个深红色的血痕。只有胸口的那颗子弹让烟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看伤口的表面,似乎子弹不拿出来,伤口自己也在愈合。
“要不要回去?”不止一次的,烟头这样问阿米巴。他自己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但是阿米巴也许还有退路。找不到疯神,烟头对以后的日子一片茫然。
阿米巴用力摇了摇头,疲倦的靠在墙角闭上了眼睛。
安静的空间突然传来隐约的异动,烟头立刻警惕的跑到窗口朝外望去。大楼外竖着一米多高的土砖围墙,当中是大片的杂草地。此时,杂草地上正站着七个人影。天色微暗,但是烟头还是立刻确定了那些人中的六个跟昨天围堵自己的黑衣人是一起的。当中站着的那个男人一身蓝黑色布衣,看样子应该是带头的。
阿米巴也站到烟头身边,原本疲惫的神色在看见楼下七个男人的时候陡变,用力抓住了烟头的手臂。
“你在上面别下来,就算我被他们抓走了,你留在这等疯神回来,放心吧,他们杀不了我们的。”不是不懂他眼中叫他快走的神色,但是那群人如果厉害到现在的他们都打不过,那他们就更不可能跑掉了。
“……走……”阿米巴已经开始死命的拖他了,同时口中干涩着说着那一个字。
烟头安慰似的拍了拍阿米巴的头顶,趁他**的时候拉开了他的手,然后飞快的跑下了楼。
走下楼,烟头站在门口跟那七个人对望。带头的人一身青色中衫,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但是透出的气息冰冷刺骨。
莫海也在打量着烟头,他并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程家大少爷,只知道他从出生就体弱多病卧床不起。但是眼前的男人虽然肤色苍白体形消瘦,不过全身上下都没一点点的病态。要不是他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怕面对面他还不知道他是谁。
“大少爷?”虽然是问句,但是他很确定。
“你怎么找到我的?”
“每个人的气都不一样,而且在一定的时间里会残存在空气中。我沿着你的气,一路跟到了这里。”
“你属狗的?”烟头很诧异而且很认真的问道。
“不是气味,是气息!”烟头认真的神情气的莫海额角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