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长得好,她也不差,打扮越抢眼对她来说越不好,偶尔穿穿也就罢了。
她面上依旧乖巧,“是,母亲。”
吃过饭楚沂就回沂夏轩了,正院的丫鬟送来了六匹料子,楚沂恍然,原来严氏说的“两”是量词。
她能感觉到严氏态度有变化,说不上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虽然不太清楚,但对她更好,这回楚欣抢衣裳,她的处理严氏应该是满意的。
楚沂想过赵小娘不管怎么办,严氏应该很乐意管教赵小娘的。
李嬷嬷心里高兴也不敢再声张,而是问楚沂,“姑娘,这料子是送去绣房做新衣还是……”
楚沂已经有八身春衣了,去年的捡捡,也不是不能穿,她就一个人,哪儿穿得了那么多。
她抬眸道:“先收起来吧。”
李嬷嬷道:“那奴婢就给放库房里,留着到时候做衣裳。”
楚沂点了点头,过了几息时间,见李嬷嬷没动,遂问:“嬷嬷还有事?”
李嬷嬷这才道:“奴婢瞧着今日天气不错,想着把库房清理一番,去去霉气,省着金贵东西放坏了。”
楚沂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刚来这儿的时候的确兴致勃勃地开过库房,但里面除了一层灰,就只有一些旧衣和于小娘留下的几样老物件。
后来自己来一年多无人过问,正院偶尔给的要么吃了要么用了,比较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屋里,库房估计还是从前的样子,非说变化,大概多了尘灰和蛛网。
六匹料子肯定不能放屋里,这院子三间正屋,东西各两间厢房,后头一个小花园。
如今楚沂住着的是东屋,中间的正厅留着待客,左边的西屋做书房,但不常用。
厢房一个做耳房,丫鬟候着沏茶倒水用,挨着的是小厨房,对面的东厢房便是留作库房用的,许久没打扫了,是得打扫干净,不然料子放进去吃灰。
楚沂道:“两间都好好收拾一番,去年穿的旧衣也放过去吧。以后钥匙我这儿放一把,另一把嬷嬷管着。”
李嬷嬷高兴地哎了一声,“那奴婢就收拾去了,姑娘有事再唤奴婢。”
楚沂是想着,万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一间库房难免放不下,吃亏得东西,出门得东西,倒也不亏。
这会儿离正午还早,楚沂又拿了本书看,这般清闲了两日,绣房钱管事又来送春衣了。
虽是赶制的,但做工精细,和原来的差不太多,还在一些地方做了改动,总归是更好看了点。
楚沂没留钱管事说话,挥挥手让李嬷嬷送客。
李嬷嬷这回不用吩咐,都知道去熏香把衣裳挂起来。
楚沂看了会儿书,觉得天色稍安就把书放下,去正院问安。
和晨起请安不太一样,晚上问安不约着时辰,并非一群人都到了再进去。谁到了或是从外面回来了,去正院说一声。
从前问安也就三五句话,现在话也不多,多是问吃什么白日都做了什么,想来也是没有情分的缘故。
楚沂到正院的时候林氏刚从院里出来,林氏夸了夸她这身琥珀色的衣裳好看,才回自己院子。
楚沂照例等丫鬟通禀,让进了才进去。
走进去,楚沂看严氏在窗前贵妃榻上坐着,阳光洒在她身上,莫名有种温柔的感觉。
楚沂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行礼,“女儿问母亲安。”
严氏对楚沂招招手,“过来坐。”
楚沂很听话,离半人远坐到了严氏旁边。
严氏笑着道:“你大嫂刚过来,她今日去赏花了,说外面的景色好看极了。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瞧你才十几岁,活得比我这个岁数的人都闲静。”
大概是因为从前没问过没管过,楚沂更能体会严氏话里的意思,天暖了,该出门了。楚国公府不能只有林氏这个大娘子跟人维系关系,她也得去。
当初楚盈称病不去的时候,她是因为年纪太小不出门。
如今称病是躲不过去的。
楚沂道:“母亲说的是,是该多出去转转走走。”
严氏道:“这儿有些帖子,你挑挑,看想去哪个。自己去也好,跟你大嫂去也好。”
楚沂想,既然严氏提了大嫂,那必然起过这个念头,嫡母想看她表现如何,虽然有丫鬟,但嫡母总不好明目张胆地把庶女身边的丫鬟叫去问话。
周岁宴在永安侯府,是林氏的娘家,出门在外,和永安侯府不同。
有林氏提点着,总归是有益处的。
既是眼线也是帮手,楚沂道:“和大嫂去吧,路上还有人说话,只是莹姐儿还小,大嫂跟我出去,会不会……”
严氏拍拍楚沂的手,“放心,莹姐儿有下人照顾。”
楚沂:“那就好,母亲容我先看看帖子。”
帖子总共五张,一个是杏花宴,这会儿正是杏花开的时候,国公府园子里也有几株杏花树,粉白貌美,楚沂请安总能看见。
宴会在一处别院,主人是英国公世子夫人。
还有勇毅侯夫人举办的诗会、昭阳公主举办的赏花宴、定远侯府二娘子的赏花宴、陈王妃的赏花宴。
赏花,赏花……怎么都是赏花宴。
也是,开春花都开了,在这里,不赏花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