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俊腳步突然停住。
——這個穿著白襯衣,看上去坐那還挺有樣兒的,此刻剛一看過來就立刻把目光移走的,側臉都寫著心虛的人,不是許川還能是誰。
他舔了舔後槽牙,無意識地笑了一聲。
似嘲諷,嘲諷老天——
真會玩兒啊。
嘲諷許川——
看看,還逃呢,出差大老遠的,吃個飯都能讓他碰上。
順帶嘲諷命運——
一次次的分離又怎樣呢,他們天生就有緣。
許川一整個晚上坐立難安,旁邊不停有人悄悄問他:「許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悶半天,說:「酒精過敏。」
旁邊一個男人咧開嘴笑他:「又沒讓你喝,空氣里揮發一下你也過敏?」
「……」
雖然翟清俊沒立刻就找上來,但是許川還是覺得渾身刺撓,一晚上哪哪都不舒坦,心一直吊著,臨走前了都落不下。
「許工,扶我一下,我可能得去吐一下。」剛笑他酒精過敏的男人這會兒喝得臉看著跟過敏也沒區別了,出於人道主義,許川還是扶了他一把。
「你們先走吧,許工照顧著我呢。」男人對前面走著的其他人說。
一群人就這樣分成了兩撥,許川面無表情地把人扶到衛生間,站在洗手台跟前聽著裡面人不停地「嘔」。
聽了會兒,突然覺得有點冷了。
南方這陣子溫度還沒降下來,他這些天都穿襯衣,從來沒覺得冷過,不知道是不是衛生間空調開大了。
他剛抬頭找風口,腰上就突然搭上來一隻手,許川猛地顫了一下,驚恐地側頭看過去。
就見翟清俊沒什麼表情地站在他旁邊,沒看他,看著裡面,問:「那人誰?」
裡面的嘔吐聲弱了下來。
「同事。」
翟清俊瞭然,點了點頭。
他收回目光,落在許川身上,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
乾淨沒什麼褶皺的白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西裝褲穿在他腿上看著意外得合身——對,許川腿很長,他一直記得這點,是當時看他換衣服發現的,當時還看到——
翟清俊目光落在他腰上,此刻襯衣被扎在褲子裡,皮帶繫著。
其實那天晚上他摸了個夠,能確定許川沒胖也沒瘦太多。
但是不知為何的,此刻看著他的腰,總覺得比他記憶中的、想像中的……還要細呢。
他第一次見許川穿這麼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