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老不要太心急,这才一天而已,想必大夫们也跟你们说过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程大人太着急了些,再怎么说都该等上三日再看结果啊,哪有才昏迷一天就要棒打鸳鸯的道理。”
楼谪挑着几个脂肪厚的地方缓慢扎了几针,动作像模像样,在场的人一时也没看出不对,程夫人听了也抹了抹泪,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们逍年从小跟别人有点不一样,谁能知道会闹成这样,楼公子能救就好,只要逍年醒了,我们绝不再为难你们。”
楼谪眼疾手快地在府医进来前将胡乱扎的银针收了回来,淡定地说道:“已经没事了,三日之内,程公子必定能醒。”
府医惊疑不定地看了楼谪一眼,敢在程老爷面前打包票,那定是本事不凡。
其实程青山这般着急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些大夫们都说没事没事,却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准确能醒来的日期。
如今楼谪一说,程青山都有些另眼相看了,“当真?”
楼谪将银针袋包好,冷淡地点了点头,将银针包还给下人,肯定道:“当真。”
“我夫郎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后续有什么问题,来柳府找我便是,程大人本事滔天,我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的。”
楼谪不卑不亢的恭维了两句,其实心里没谱得很,他说个三天之期纯属拖延时间,他哪里会看病啊,只能希望京城收到琉璃的嘉赏能快点下来,三天后若是程逍年还没醒,他也能有些底气对抗程青山。
“柳公子是外伤,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已经开了药了。”府医回复道。
楼谪道了声谢,便要跨出房门,程青山狐疑地喊住了他,“你不是通医术吗?为何还要问府医你夫郎的情况?”
“我只是对这种情况有了解,之前在村中也有不少小孩溺过水,有些经验而已,并非精通医术,我夫郎受伤自然是问了大夫才安心啊。”楼谪信口张来。
程青山半信半疑地看着楼谪出了房门,冷声道:“你最好保佑我儿三天内能醒来。”
楼谪脚步没停,快步到了客房,柳绵此时正趴在床上满目忧心:“安禾,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或者你去帮我看一眼?”
柳绵想起身,就被安禾一把按住,“不行,姑爷让我看好你。”
柳绵气得脸鼓鼓的,“现在就姑爷姑爷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听他话!”
安禾不动如山,又把要起来的柳绵一把按住了,柳绵趴在床上无力捶床,安禾忍不住说道:
“少爷这次太冲动了,姑爷都生气了,你再爬起来,小心姑爷以后都不理你了,你身体本就弱,你让我上去挡那一下都好过你自己去,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看你挨一板子就不行了。”
“安禾!”柳绵恼羞成怒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少爷,凡事都该以自己为第一位,这是您教给我的,就姑爷那身板,挨这一板子也能活蹦乱跳,我不知道您在挡什么,您今日也是犯蠢了。”安禾一针见血道。
柳绵泄了气,不太高兴地哦了一声,然后语气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牵连到他,程青山说的没错,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那干脆和离好了,天天不要牵连到我不要牵连到我的。”楼谪快步进来,玄衣翻飞,带着些怒意地说道。
“上药了吗?”楼谪看向安禾。
“还没来得及,少爷一直闹腾。”安禾道。
楼谪伸出手,安禾不情不愿地把药膏放到楼谪手上,“你轻点,少爷怕疼。”
“我知道,你出去吧。”楼谪在柳绵腿旁的空位上坐下。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要在这看着,还能帮帮忙呢。”安禾拒绝道。
“你在这不方便。”楼谪打开府医给的药油,头都不抬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少爷从小到大受的伤都是我给他上的药。”安禾实话实说道。
楼谪莫名有些心烦,每次安禾一说这种从小到大的事情,楼谪心里就有股不爽感,他知道自己是占有欲作祟,但安禾在旁边看着,楼谪怎么都动不了掀开柳绵衣服的手,他就是不想让安禾看。
“那是以前。”楼谪抬眸看向安禾,也不让步。
“安禾,你出去吧,我跟楼公子有话说,别让外人靠近。”柳绵出声道。
安禾咬了咬腮帮子,最后还是听了柳绵的话,出了客房,并关好门守在门口。
楼谪不再说话,小心地将柳绵的衣袍卷起,露出那截细腰,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一掌宽的青紫板印格外吓人。
红黄的药油倒在其上,有些不听话地流入腰窝。
楼谪小心地用干燥的大掌阻止药油到处乱流,生怕碰到柳绵的伤口。
柳绵抱着枕头闷闷地出声道:“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你不愿意合作了我也可以理解,我们…就和离吧。”
沉着脸擦药的楼谪都要气笑了,默不吭声地给柳绵缠好纱布,起身走到柳绵床前,一手撑床,伏身看他。
许是因为疼,柳绵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整张脸就嘴唇被咬得艳红,还有红肿的杏眼含着水,泪珠大颗滚落。
柳绵不想被看到这样丢人的模样,把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心累道:“是我顾虑不周,没想到才成亲两日,会发生这么多事。”
“和离后你怎么办?进程府冲喜?给程逍年当小侍?那你爹亲呢?他不会生气吗?”楼谪顺手捋了下柳绵顺滑柔软的马尾,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