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闷声狗能咬死人,斗这么久在他手里没少吃亏,王东尼警惕地问:“你有条件?”
当然有,周鸣初说:“七成的标,交给一部的代理来投。”
谁他妈没个国外代理啊,王东尼气笑了:“凭什么?”既然合作,五五才该是默契,而且面对对家,他们本该在同一战壕。
周鸣初弹了一下烟,看见文禾正举着手机在打电话,还一边飞快在纸上记着什么,转开眼,又见王东尼被窗外的风吹得打了个冷颤,像一只瘟鸡。
一个蠢得挂像的对手,只知道在身边找消遣,周鸣初掐掉烟说:“境外单你做不过我。”
这种语气更像心不在焉的挑衅,王东尼冷笑:“我做不过你还挤不掉你?”
“那你可以开始准备标书。”
妈的,这世界疯了。
王东尼肝火大动,咬着后槽牙却还要保持云淡风轻:“行,你狂,你牛逼,那你自己去跟对家打,反正Q1指标我已经稳了。”
游刃有余到怒气冲冲,情绪化的人最好激。
王东尼大步离开,外面的人都投来目光,周鸣初车钥匙在掌心打转,看到文禾把电脑塞进包里,接着提包离开,急匆匆的。
文禾要去高铁站。
有位上了年纪的女大夫看她在走廊总是一等一上午,觉得年轻人不容易,就说粤北有间医学院在采购教学仪器,把微信推给她,介绍她过去问问。
顺利加到微信后,文禾得知明天校内活动负责人会值半天班,所以打算立马赶过去。
还没到下班时间,共享单车是够的,文禾到便利店买完三明治才去扫车,骑出外面马路时,看到周鸣初的车驶向道闸。
着急赶行程,她没什么时间和上司打招呼,想周鸣初应该也不会停下来听自己一声招呼,于是当没看见,把自行车龙头往里面摆,骑到地铁站后又着急地去赶高铁。
跑这一趟,柳暗花明。
文禾不仅在第二天顺利见到采购老师,顺利对上设备的参数,还在头天晚上收到章茹发来的一份医生列表,列表里都是主任级人物,让她去拜访看看。
文禾再一次振奋起来,只是粤北比广州更冷,她回来后就开始发烧,在家躺了两天。
躺到周二下午,毛露露打电话让帮忙收被子,文禾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出门时正好碰到房东提着个五金箱经过,文禾打了声招呼:“梁叔。”
房东点点头看她:“靓女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休息一天。”站着小聊几句,文禾转身收被子去了。
她们这个房东规矩有点多,脾气怪怪的但人又很好,平时要修点什么他都记得,没事也经常糊一下这里的墙,换一下那里的砖,反正自己的楼,当打发时间了。
天要黑不黑,文禾走到楼顶去收被子,她人还有点晕,来阵风直接把被子吹过脑袋,等咳嗽着扒下来后,发现有个男的站在水箱旁边看她。
文禾回望一眼,心里奇怪但也没当回事,折好被子又去等电梯,男的跟她前后脚进去,没按梯键。
电梯一层层下,文禾脸越绷越紧,等电梯门一开她率先走出去,抱着被子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接着在群里艾特房东,说有个陌生男性进了房子,还游荡到了她们这一层。
不久房东回复语音,说是他侄子:“我叫他帮手拉点瓷砖的,没事,他不是坏人。”
『呃,好的。』文禾愣愣地回复完,很快又接到毛露露信息:『房东侄子长什么样?』
『不太记得。』文禾确实没太大印象,只记得戴副眼镜,气质有点痞,个子挺高也挺危险,她那时候心咚咚跳,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提防他了。
好在就是一场乌龙。
文禾没再理会毛露露的调侃,比如刚好相亲什么的,她睡一天没吃东西,把冰箱里的菜洗出来煮面,面出锅,刚好下楼去拿糖水外卖。
巷子很窄,房东专用车位上停着辆黑色雅阁,叔侄两个正从后备箱搬瓷砖,刚才被认成坏人的房东侄子最先看了她一眼。
文禾跟房东打声招呼,尴尬地拿着外卖上楼。
楼下叔侄把瓷砖卸完,梁叔跟自己侄子说:“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子,我跟你讲过的。”
梁昆廷说:“人家当我坏人。”
梁叔骂声衰仔:“人家不认识你,当你坏人不正常?”
梁昆廷笑了下,是正常,就是冷着张脸,跟他在医院里看到的不一样。刚刚在电梯里,他猜她大概以为他是什么不要脸的男租客,但没想到直接把他当坏人,警惕心太强。
但个头高的女孩子,不说话时原来也是一副冷艳神态。
“哪里人?”梁昆廷问。
“安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