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王妃,入宫的机会便多了,闻姝近几次不会带着月露,但往后肯定还是希望月露在侧。
月露先前跟着闻姝来王府时,就知道自己和她们的差距,也不气馁,和竹夏等人也混了个脸熟,便道:“王妃放心,奴婢不会辜负您的看重。”
闻姝点点头,“也不必怕,我需要学的也有很多。”
往后燕王妃的担子压在肩上,也不知需要学多久,才能做到游刃有余,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一说,只能迎难而上了。
快到宵禁之时,前厅宾客们还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先后散去,罗管家安排着将喝醉的大人送回去,沈翊回了兰苑。
他今晚喝了太多酒,虽没有上头,但浑身热腾腾的,像是从蒸笼里出来,站在院子里,晚风拂过,格外舒爽。
“王爷,热水已备好,您现下沐浴吗?”王妃入府,竹夏与竹秋被拨到王妃身边伺候,但两人极有分寸,明明是一等丫鬟,可闻姝不召见,也不越俎代庖,想着顶替月露,只侯在门口,瞧见燕王进来,上前行礼。
沈翊摆摆手,“一会再说,王妃可睡下了?”
竹夏道:“没呢,正候着王爷。”
沈翊点点头,推开了门。
“见过王爷!”月露连忙行礼,起身后便退了下去。
喜房内只剩下两人,闻姝沐浴后穿着一件红色的里衣,还披了件外衫,但仍旧觉得不适应,大抵是头一次和四哥这么亲近。
“四哥,你喝醉了吗?”闻姝见他进来又不说话,只盯着她瞧,弄得她以为自个脸上有什么东西呢。
“些许醉意,”沈翊唇角噙着笑,走了过去,“吃过了吗?”
闻姝眼睫微垂,“吃了,你呢?喝了这么多酒,我让人煮了醒酒汤,现下端上来?”
沈翊瞧她有些躲闪的模样,心底也晓得,她从前把自己当兄长看,许是还没转过弯来,但能与她同住一屋,已是满足,不急于一时。
“好,我先去沐浴。”沈翊抬手揉了下闻姝散着的长发,许久不曾见她这副模样了,男女大防,哪怕是兄妹,稍大些,闻姝也晓得面容整洁的出现在他面前。
沈翊一走,闻姝蓦地松了口气,她揉了揉脸,暗骂自己没出息,脸颊热的比喝了酒的四哥还要烫。
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绪,喊了竹夏把醒酒汤端进来,搁在桌上,她拿起一旁的礼单翻阅,大婚过后,三朝回门,虽说侯府没有她惦记的人,总得做做样子,挑几样回门礼。
沈翊今夜洗得极快,也不知是在急什么,仿佛有热豆腐等着他吃。
“你把醒酒汤喝了,不烫了。”闻姝嗅到了沈翊身上热腾腾水汽的气息,面颊微红,不好意思抬头。
并且脑海中开始回放上午教养嬷嬷给她看的房事册子里的东西,越想她的脸颊就越热,她觉得她才是需要那碗醒酒汤的人。
沈翊一口饮尽醒酒汤,又去洗漱了下,回来瞧见闻姝还低着脑袋,他不由得笑了,从身后凑过去,“看什么呢,看的这样入神?”
男人健硕的身躯陡然靠近,裹挟着他身上清冷而独特的气息,瞬间将闻姝包围,她心口提了起来,笑得有些勉强,“随便看看,你好了吗?”
“好了,走吧。”
走?走去哪?自然是床榻。
方才竹夏已经把床榻间撒着的干果收了起来,铺好了床,只等两人圆房了。
闻姝动也不敢动,直愣愣地躺在床榻内侧,外头龙凤喜烛的光亮映了进来,她望着瓜瓞绵绵纹的帐顶,紧张到忘记呼吸。
沈翊放下帐子,宽敞地床榻间暗了下去,好似突然就变得窄小,让闻姝无处藏身,一日的喧嚣过后,夜晚是如此的寂静,檐铃叮咚,闻姝都怕自己的心跳声会被沈翊听见。
沈翊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到腰间,酒劲正在血液里奔涌,现在浑身燥热得很,偏偏身侧就有一块能解热的冰玉,恨不得啃上一口,解解心里的瘾。
忍了半晌,到底是没忍住骨子里的冲动,翻身而起,手撑在闻姝的身侧,整个人压在她上边,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她瞧。
闻姝轻微地抽了口气,被吓了一跳,沈翊的里衣半敞开,露出了线条流畅结实的腹肌,他是习武之人,又在外游学许久,身上的肌肉都是多年习惯养成的,并不是刻意练就,瞧着很美观。
可闻姝却不敢多看,不小心瞟到一眼,耳朵比帐外的龙凤喜烛还要红,嚅嗫道:“四哥……”
沈翊的目光描绘着她莹润的眉眼,秀气的鼻尖,小巧的朱唇,纤长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他的目光停留在锁骨处,随即又缓缓上移,看着闻姝浅褐色的眸子,哑声问:“愿意吗?”
闻姝喉间微滚,呼吸轻到无法察觉,被四哥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草野上被鹰隼盯上的兔子,无处躲藏。
她知道沈翊在问什么,新婚之夜,自当圆房,老夫人和教养嬷嬷都与她说了,连卫如黛也和她说了点悄悄话。
可她还是有些怕,男女之情,带着点新奇,又带着点畏惧,怕羞,怕疼,但她更不好意思说出来。
藏在被子里的手指蜷缩起来,她小幅度地点点头,“愿意。”
若是嫁去旁人家,怕是都不会询问她的意愿吧,夫妻敦伦,乃是天理,哪有不乐意之说。
沈翊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即倾身而下。
闻姝眼前一暗,她下意识闭上眼,男人微热的身躯随着呼吸贴近。
薄唇覆在耳畔,她听见男人语气亲呢地说:“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