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往回走,“小满,那儿有一颗木瓜树,你知道吗?”
余满咬着牙将弹性较好的树枝捆在木头上,捆好后,绳套放在地方。
整个绳套陷阱就做好了,余满看着自己做出来的陷阱,现在只要往中间放食物,静候等猎物过来。
他开心得笑了,仿佛已经见到了一连串猎物主动往陷阱里跳一般。
“开心了?”贺晏问。
“开心!”余满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想起刚刚他好像说了什么,便问他,“贺大哥,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贺晏:“……”
难怪不出声,原来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贺晏无奈,还能怎么样,只能原谅这个第一回就成功做出陷阱的哥儿呗,他重复说了一遍木瓜树的事。
“木瓜树……”余满两眼放光,木瓜树好啊,木瓜又甜又好吃。
“我吃过,小小一块的,很香很甜,肉是黄色的,带一点点红。”
他只吃过一回,但印象很深刻。
还是小时候他爹在县里卖豆腐买回来的,一个很熟的,被磕坏了一点的木瓜。
“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有好多木瓜吃了!”余满说。
贺晏见状,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反正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知道,索性先不提了。
在山里转了一圈,俩人空手而归,余易给的那把山捻子被余满丢在绳套中间当诱饵,余满却感觉自己收获满满,欢乐充盈着他全身,黄昏的余晖落在脚边。
夕阳坠落,院子里一人劈柴烧火,一人煮饭做菜,还有一个小孩叽叽喳喳,抑扬顿挫的声音好像一曲悠然悦耳的音乐。
……
直到暮色四合,有不速之客敲开了院门。
“谁啊——”余满快速用发带将披在身后的浓密长发绑起来,手指将散落在脸庞的碎发梳在耳后。
门闩落下,余满提起手里的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门外头顶网帽的清瘦身影慢慢显露。
待看清楚后,余满脸一垮,“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啊。”方铭笑道。
从县里扑人落空后,方铭本想搭余三叔的船回来,没想到余远河这回竟然拒绝搭载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辗转坐了西柳村潘艄公的船回来。
回到河西村,天已经黑透了,黑蒙蒙的夜色银钩高挂,很快隐入层卷的云层中。
方铭路过余家,天色正好给了他很好的掩护,他便敲开了门,打算借机卖个好。
余满斜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来做什么?”
“满哥儿,我这刚从书院回来,想着我们许久未见了便过来看看,不知有无惊扰到你……”方铭见余满“嗔”了他一下,顿时觉得十拿九稳了。
“当然有,非常惊扰!”
余满义正词严说。
方铭戏笑,闹脾气的哥儿好哄着呢,“满哥儿,这两日我旬假,不如我们去看河灯会怎么样?”
阳东县每年在六月十五便会举办一场盛大璀璨的河灯会,届时还有银花铁树看,他可以找夫子请一天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