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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含笑同我并肩坐。
是了,从此我李碧桃,就是顾娘子,就是顾李氏,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他把玩我一只手,玩得我脸红心跳,他低声说:「来,同为夫说说,你想如何借?」
我像船儿荡在浪尖,只听到豆黄在院子里叫,只听到他一声声唤着桃儿。
我在心里骂那傻狗,叫什么叫,这是你爹。
新婚第三天,顾李氏搬出了绣筐,整理着针线。
我夫他一介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他要读圣贤书,考功名路。哪能叫他为柴米油盐耽误了功夫。
我得操持着这个家,经忧起两人一狗的生计。
我夫他卷一本书踱到我面前,「你在做什么?」
我说:「现时不同往日,我得多绣些货,早些给人送去。」
我夫他脸色一沉,有些无语,他说:「李碧桃,你想养着为夫?」
我奇奇怪怪看他一眼,小模小样的小气,我不养你,我养谁去?
他抿紧嘴,像在生气,他问我:「成亲日我给你的钥匙呢?」
我说:「在呢,荷包里。」
他说:「你就不去开了箱子翻检翻检?」
这两日里里外外地拾掇,哪有功夫去翻检,我抿好线穿好了针,我说:「哪有功夫翻检。」
他叫我放下针线,拉我手起身,带我往内室去。立在大箱子前,下巴一指,叫我现在就翻检。
我打开大箱子,又取出里头的小箱子。
他叫我打开。
我就打开。
一打开我就愣了神。
我问:「这是啥?」
他说:「银票。」
我又问:「这是啥?」
他说:「地契。」
余下的我都认识,明晃晃的真金白银。
他看着傻愣愣的我,伸手将我抱住,他说:「为夫娶了你,你就不必再顾虑生计,从此有为夫养你,护你。」
我挣脱他怀抱,东张西顾。
他蹙眉问:「找什么?」
我说:「我我我得找个地方藏钥匙。」
我闲得浑身不利索。
我夫他说:「手生你就替为夫纳鞋做衣,闲你就陪为夫坐着看书。」
我陪我夫坐着,我纳鞋底,他看书。
我夫看书时,人就沉静威严,这时就离我挺远。我探头盯着他手上的书,密密麻麻的字,和我互不相识。
他转头来看我笑。
我问:「这是什么字?」
他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