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期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从口袋中拿出来了一根刚才顺到的针管,悬在了他的眼珠上方慢条斯理地说道:“也许,是你还没搞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时间有限,说不说在你。”
姜海的呼吸停顿一瞬,“……我再怎么说也是姜岁的父亲,你就不怕被姜家报复?!”他的瞳孔紧缩,面容扭曲地威胁道:“我们姜家可是——”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林期月就开口打断道:
“也许姜岁还会感谢我。”她将针管下移一寸,满意地看着他扭曲的表情,“毕竟将她的母亲间接害死的人,不就是你吗?”
一起去看电影吧
姜海盯着眼前的针管,只觉得自己这两天遇见的都是疯子。
“等、等一下,我根本没有抛妻弃子过,我的第一任妻子是因为心情郁结而自杀身亡,而我的孩子……她现在可是姜氏的主人,我的一切全都托付给了她,你应该认识她吧?”
他自以为是的露出了一个儒雅的笑容,但被绑在床上的狼狈姿态和恐惧的眼神实在是倒人胃口,“不如你去找我的女儿确认一下,我可是一个好父亲啊!”
现在只能暂且稳住她,等其他人发现这的问题。
姜岁那个不孝女想要折磨他,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掉,但眼前这个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黑发女人就不同了,他可是清楚,这种人情绪不稳定起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林期月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心。”
她看了一眼时间,冷漠说道:“我数到五,不说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斜飞的雨从洞开的窗户处飞了进来,在地面上留下湿润的水痕,窗外雷声轰鸣,墙上的挂钟咔哒作响。
姜海的喉咙紧缩,久违的开始害怕起来,他在这种鬼地方坚持这么久就是因为不想死在这里,姜岁那个臭丫头知道他死了说不定会直接把他扔到河里了事。
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要不是他的手中还有谢清也那个蠢女人的遗物,他现在已经等着投胎了。
于是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谢清也那个女人和我结婚之后每天发疯,我为了不刺激她,每天在公司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还有岁岁,她小时候目睹了她母亲的死,整个人都变得呆呆傻傻,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把她送去医院治疗,这些总不能是我的错误吧?”
他像是多年前那样,驾轻就熟的将一切都抛给了一个早已死去的人,用来维持着自己无辜者的身份。
这个无耻的人仿佛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致,口若悬河地说了很多,“唉,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岁岁的父女关系会变成这样,要是有人能够帮帮我就好了,我一定会给报酬的。”
【期月,时间快到了。我们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林期月站起身状似好奇地问道:“报酬?”
姜海似乎觉得有机会,将自己的账户说了出来,“你可以先去确认再给我回复,那里面是谢……是我以防万一存下来的东西。”
林期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毫无愧疚之心的人,“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要死了。”
在剧情中,这个人很快就在一场火中尸骨无存。
她走到窗边,感受着冰凉的雨滴敲打在她的身上,没有理会身后之人的呼喊,翻身跳了下去。
姜母抑郁自杀后,姜岁被送进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但她很快就抓住了一个主治医生偷偷受贿的机会,获得了自由。
即使之后遇见各种困难与阻碍,姜岁都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最后走向了权力的顶峰。
这不是单薄的,只有主角回忆时才会出现在书上的几行字,这是姜岁的整个人生。
如果主角知道自己最后的成功要经历这些毫无道理的痛苦,她还会选择这样的人生么?
林期月打着伞和雨中匆匆忙忙赶路的行人擦肩而过,屋檐下的雨滴汇成水流钻进下水道之中,她走向电影院后面的那条小巷。
也许姜岁就是因为不想过这样的人生,所以才会选择——
有人走到了她的跟前,熟悉的馨香在雨中稍纵即逝,戒指上的红宝石闪着璀璨的光芒。
她抬起头,看见了姜岁。
雨下得更大,沾湿了两人的衣角。
一旁的街道外闪烁着霓虹灯,只有她们两人还傻傻的呆在雨中。
姜岁穿着修身的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把她姣好的眉眼全部暴露了出来。
她穿着一双并不适合踩在雨中的高跟鞋,一看就是在上班途中匆匆赶来的。
她们隔着暴雨对视着。
从天际坠落的响雷,花坛中被雨淋湿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花草树木,泛着星星点点光泽的雨水降落在地面,扬起不规则的水花。
“我……”明明应该理直气壮才对,但林期月却莫名心虚了起来,“电影院太闷了,我出来逛逛。”
手中的雨伞歪倒在地,姜岁丢下伞躲了进来。
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伞上,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呼吸交缠。
原本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才对。
你为什么不在电影院,你是不是又一次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见,是觉得这个世界也很无趣,所以不打招呼就离开了?
那我呢?
也许在你心里我真的就只是一个在后来漫长的时光中会提起的某个人。
但爱人黑色的眼瞳浮现出淡淡的郁气,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