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仪唤了唤平日里跟在身旁的丫头:
“羽灵,去取些药膏来。”
闻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掀开了帘子,见到姜仪腿上那个晃眼的牙印,不禁有些吃惊:
“少主这是被谁咬了”
“不妨事,刚刚与一个姑娘起了一些争执,被咬了一口。”
“是今日救回来的那个姑娘也太大胆了些!”
羽灵从柜子里拿出膏药,递上前去,尔后退到了一旁。
姜仪一面上着药,一面开口说道:
“近来沧澜宗那边可有动静”
“前些天沧澜宗一处院子起了火,说是失踪了好些人,纵火的人还没有下落,前天沧澜宗还派人来我们这儿找纵火犯。”
“可挡下了”
“家主挡下了。”
姜仪恍然间想到了什么:
“去取落梅,沧澜宗近日动静不小,那姑娘怕是并非善类,得好好审审。”
身旁的丫头从柜子里取了落梅,那是一柄极其锋利的佩剑,可是说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丫头略有些吃惊,她道:
“少主,审她为何要带上落梅?”
“去审她,非带上落梅不可。”
说罢,姜仪便提着佩剑走出了院子。
不到一会儿,她便走到了看押非烟的屋子。屋里燃着几只烛灯,烛影落在窗户纸上,寂静中平添几分诡秘之感。
姜仪抬了抬手,示意侍卫将门上的锁打开,侍卫却有些为难,道:
“少主,那姑娘好像在洗澡。”
闻言,姜仪隔着窗户纸望向屋内,烛火之下,纱帘后的木桶冒着热浪,里面是一颗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接着是一截细细的脖颈,以及一只惬意揉着脖子和肩膀的小手,仔细去听,还有水流的声音。
姜仪顿了顿,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落在空中。
半响,侍卫小哥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少主,还进去吗”
姜仪悬在半空中手落了下来,道:
“无妨,开锁。”
闻言,侍卫小哥开了锁,“啪”的一声将门推开了。
屋外是月光倾洒,屋内是烛影舞动,姜仪站在门前,一阵氤氲的水汽扑到了脸上,她听到帘子后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姜仪”
接着就是侍卫小哥落锁的声音。
姜仪提着佩剑向帘子后的人走去,她身着外袍,走路时带起了一阵风,不合时宜的扑灭了两只蜡烛,顿时屋内暗了几分。
这一暗,使得帘子后的非烟警觉起来,只可惜她此刻身上无一物遮挡,也没有佩剑,这一警觉倒使她慌乱起来。
慌乱中,她伸手去拿落在木桶边上的旧衣物,指尖碰到衣物的前一刻,那一摊破布却被一柄剑给按下了。
那剑通身漆黑,剑鞘上刻着两三朵梅花,这剑看似朴实无华,却是无比锋利的。非烟是第三次看到这柄剑,第一次是偷偷跟着姜仪去流芳阁,第二次是在姜仪要处死她的大殿上,至于这剑的名字她也是知晓的——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