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就吃饭!”
李荀月笑眯眯地捏着熊孩子的肉脸蛋,强势地将一个鸡腿塞进他嘴里。
看着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憋红了脸的模样,心情别提多美妙。
肖砚知这个小屁孩年纪不大,话却很多,像是一根扁担两头挂着喋哒喋哒的铜片,走到哪儿都带着热闹。
内容无非就是李荀月哪儿哪儿都不如他的珠姐姐——就是如今在尚书府做正牌小姐的那位。
成日里珠姐姐长、珠姐姐短,立志要与李荀月划清界限,否则就是对珠姐姐的背叛!
顿顿不碰李荀月做的东西,转头又求李十味给他开小灶。
李荀月这人有个毛病,见不得人不珍惜食物,尤其是她做的美食。
忍无可忍之下,直接将鸡腿塞进了肖砚知嘴里。
看着他一霎露出惊艳的表情,生生敛回,可味蕾又很诚实地让他咀嚼品味,然后慢慢滑入肠胃,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赞叹。
李荀月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笑眯眯道:“你今天穿了新衣服呀?我想起来一首歌,小燕‘知’,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惨遭戏弄后,“小燕知”他惶恐地捂住嘴巴,哭着跑开了。
李荀月狡黠一笑,没有人能逃得过她的美食攻击。她瞧着灶台里准备好的美食,自信满满。。。。。。
巳时一到,东泉街头的李记食肆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食肆的门口站着位身材娇小、雪肤明眸的姑娘,头发被素娟包着盘在头顶,身穿藻花蓝布袄,襻膊将袖子绑至身侧。
纤细洁白的玉手正握着把木锤子,在一个泥巴块儿上敲敲打打。
这样的泥巴块儿还有好些个,并列排在门口支着的木桌上。
这李记食肆,老的老,坏的坏,病的病,好不容易来了个水灵灵的漂亮姑娘,竟然是个玩泥巴的傻子?
有好奇者驻足,忍不住揶揄道:“小娘子几岁了?哥给你块糖,做哥的媳妇儿成不?”
李荀月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糖哪有这个好吃!”
众人哄笑,“傻子才会吃土!”
李荀月笑而不语,手上加重力道,黄褐色泥土裂成好几块,露出里面被油浸润的干荷叶。
紧接着,她用木筷挑开干荷叶。
一瞬间,霸道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有肉香,有草叶香,混合在一起,扑向围观人群的鼻腔。
李荀月用小刀将烤鸡切开,肉汁从金黄的鸡皮和滑嫩的鸡肉之间倾巢而出。
围观的人咽了口水,眼睛眨也不眨,脖子伸得一个赛一个的长。
有人抵不住诱惑,愿意做第一个吃土的傻子,“小娘子,这鸡怎么卖?”
李荀月笑着答:“五十文一只。”
“这么贵?”
天香楼里的烧鸡,也才五十文。李记如何能与天香楼比?
“这道菜品今日首次亮相,诸位难免有困惑,”李荀月麻利地将烤鸡片成薄片,整整齐齐地码在碗碟里,“还请各位品尝一番,如若您觉得值,那就带一只回去,与亲朋好友共享佳肴美馔!”
免费的东西,大家不会客气,有食客自愿成为第一个尝鲜的人。
入口的瞬间,他怔愣在原地,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鸡皮爽弹鲜香,鸡肉滑嫩多汁,充满油脂的美妙滋味熨帖着每一寸口舌。
着急忙慌地咽下去后,他立刻喊道:“我来一只!”
声音一出,围观的人就按耐不住了。
这位食客是西泉街瓷器铺的贺掌柜,热爱美食,是有名的老饕餮。
经他认准的东西,准没错!
贺掌柜接过打包好的烤鸡,兴致突起问了一嘴,“小娘子,这烤鸡可有取名?”
李荀月笑答:“叫花鸡。”
贺掌柜身形一顿,围观者也突然噤了声。
在场人都知道,贺掌柜虽说现在是寿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出生不好,在倒卖瓷器发家前,做了十来年的乞丐。
他有个逆鳞——最痛恨别人提起他的过去。
这小娘子竟卖了一只“叫花鸡”给贺掌柜,这可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小说《千金宴》第11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