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方式!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
他忙不迭的应声:“好的,好的,我保证不那样做了!果儿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太急于得到果儿的心……”
怒道:“没有你这种急法!”
“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柔软的唇落下,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还能说什么?叹一口气,扶着他回到床边:“脚又受伤了……我再给你包下吧。”
他坐在床边,由着她手忙脚乱的替他拔出脚上的碎瓷,清洗,涂药,包扎……目光一直追随在她的脸上,眸中是深深的忐忑。
忽然出声道:“我早先就命人暗中看着小狮子,直到他醒来才可回来。方才宫女复命说,他已自行醒来离开了。”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闷声不响的专心替他把脚包好。
她站起身时他牵住了她的手,仰脸乞求的看着她,弱弱唤道:“果儿……”
她不看他的脸,淡淡道:“躺下歇着吧。”
“我知道错了……”
她不耐的打断他:“这句话我已听得厌烦了。”
“那,那要如何说……”他惶惑的紧紧抓着她的手。
“什么也不必说了。”
他忽的站了起来,脚上的绷带很快洇出血色,他却浑然不觉,握住她的手急切道:“果儿不要这样,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也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这让我觉得,在你眼里像个陌生人……”他慌乱如一个乞求父母不要抛弃他的小孩。
她眼中又现恨意,咬牙道:“我才不会像你那样,用伤害来表达爱!”
“爱?!”他的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喜色,“果儿爱羽痕?!”
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无力的摇摇头。
他忽然捧住了她的脑袋,恼道:“不准摇头!就是爱!就是!就是!”
她满脸的无奈。
他的唇忽然落在她的睫上,细碎的呢喃:“不准用这种疏离的眼神看我,让羽痕好生心寒……我也知道那样吓果儿不好,可是不知如何,竟就那样做了……果儿不知道,羽痕有多么眷恋果儿眼中的疼惜,那次我犯病时,果儿疼惜的样子,让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好起来……”
他的吻零星的下落,落在她的唇上时就不肯再离开,赌气的轻咬深吮,急促的呼吸如啜泣的喘息,绝望的神情如同落水之人最后的求生,她的心里想着要将他推开,却是于心何忍!
她的心中酸酸苦苦,也不知是气他,还是有些心疼。
暗叹一声,道:“算了,去睡会吧。”
见她口气略松,他也稍稍松了口气,却不肯自己去睡,固执的拉了她一起上床。她本还在生闷气,却见他精神萎靡,一直在强撑着,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撑不住,也没有拒绝,躺在了他的身边。
她忽然问道:“你怎么会恰巧出现在那座官府的围墙外?”
他淡淡回答:“知道果儿会在那里出现,我早就等在那边了。”
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蝠影被抓了,供出了秘室的出口,被我派出去搜寻的宫女偷听到了。”
她一个激灵,猛的坐了起来:“蝠影被抓了?!”
他微笑道:“寒非离自以为行踪隐秘,岂不知风语城中处处有暗哨眼线,已等了他许久了。恐怕你们一进城就被盯上了。”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平静的回答:“原先也不是十分确定,是替他取针时看到他身上日晟皇族特有的标记,才确认的。”
话里话外,居然没有刻意的掩饰有意接近的初衷。他接近寒非离的最终目的,是否也是那传说中的宝藏?她很想问个清楚,他的坦然,却让她追问的话问不出口。心中也是隐隐的害怕会问出她不愿面对的隐情。
想到蝠影落入敌手,叹道:“蝠影那样忠心耿耿,居然会招供,也不知受到了多么残酷的刑讯逼供!”
“果儿心疼了?”酸溜溜的语气。
“……”眉毛一竖。
见她要变脸,他勉强收敛了一下满脸的醋意,道:“果儿放心,蝠影未受到什么酷刑,只不过被下了一点迷幻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而已。”
她心头顿时一松:“我就说嘛,鬼魂兄没那么容易屈服的!”顿了一下,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又是哪门子宫主?”
他嘴角一弯,深深的微笑:“果儿愿意了解羽痕,我很欢喜……”
她尴尬了一下:“嗯……其实不说也罢,你的身份太多了,我怕记不过来。”
“要说。”他固执道,“叫做绝影宫。”
“哦。好名字。是正派还是邪派呢?”这话一问出来,自己囧了一下。当着人家宫主的面问人家是正是邪,太直接了些吧。
他却笑笑的反问:“绝影宫以擅用各种奇毒而扬名江湖,人人谈而色变——你说呢?”
一面是蝶谷医仙,救人性命。一面又是绝影宫主,以毒药害人。洛羽痕,为何要让自己活的如此矛盾?
“……这么多身份,你不累吗?”
“累,累死了。”他的语气里是深深的疲惫。却不再解释为何要活的如此辛苦。他的眼睫已是困倦得睁不动,却硬撑着不肯合上,目光溺溺的缠着她。
她也不再追问,微微的心疼。轻声道:“累了就睡吧。”
他却得寸进尺,伸臂环住她的腰身,在她的肩上辗转着脑袋,扁着嘴巴道:“果儿要亲口说不再生我的气,否则我就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