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番交谈,高中校长同意减免叶霖的学习费用,在校期间成绩优异的话还能拿到奖学金。李校长语重心长地跟叶霖谈了很久,最后让她放心地去上高中,她会资助她的生活费用。
等江童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叶霖愿意重返校园的时候,她的义教生活只剩下两天。
最近她一直陆陆续续收到了孩子们的礼物和信件,他们画的江童,手工串的珠链,平常时舍不得吃的零食,把对江童的喜欢写在信纸上……她喜欢这种真诚的爱意。
叶霖给江童送了一束自己摘的野花,五颜六色的被包扎得很漂亮。叶霖说,她会努力读书,考上大学,以后做一个像江童像李校长像所有帮助她的大人一样,做一个有用的大人。
江童和夏夏还有阮晴蓝最后一次去了稻田,成熟的稻子已经被收割一大半,而她们也即将离开。
回去青旅的路上,有一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走上来问夏夏要微信,被阮晴蓝一把推开。
“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啊。”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还想去拽夏夏的手,夏夏被吓得躲在江童后面。
阮晴蓝秀出她健壮的肱二头肌:“我武术可不是白练的。”
男人有点被吓到,但看着被吓得像小兔的夏夏,本就喝了酒的他胆子更大起来,他直接往夏夏冲过去,阮晴蓝快准狠地将他摔倒在地。疼得嗷嗷嗷叫的男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灰溜溜地跑走了。
三人回到宿舍后,夏夏仍心有余悸。她在来义教之前就预想过很多可能,但也许是一直很顺利,让她放松了警惕,危险来临时才深知后怕。
江童也被这件事吓到,想着明天就能回去,她戴上耳机听着苏嘉淮之前发的语音,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
最后一天的早上,所有的学生和义教队员们都集中在操场进行告别会。
中途有位江童教过的六年级女生柯小棠跑到她身边,脸上苍白地说:“老师,我生理期疼痛,有点不舒服。”
江童连忙带着她到一楼教室坐着休息,小棠喝了温水捂着肚子趴在桌上,感觉舒服不少。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江童坐在教室,听着操场传来的清唱,跟着伤感起来,小棠趴在桌上低声地啜泣。
突然江童觉得头顶的吊扇在晃,之前倒的那杯水也在晃,很快她自己也摇晃了两下时幡然醒悟,猛地冲过去拉着小棠迅速往外面跑。
她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学校行政工作人员在喊:“地震了,快跑。”
幸好江童就在一楼,很快就跑到空阔地带,她看见义教队员们在清点人数,急忙带着小棠跑到操场集中处。孩子们和义教队员及学校值班的工作人员全都在操场,李校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师,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搓搓。”小棠用力地搓着江童的手,慢慢地恢复了热意。
江童抱住她,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小棠。”
一开始的时候信号都不太好,后面大家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家人朋友的电话,才知道附近发生了36级地震,所幸目前没有人员伤亡。
江童也接到了江溪的电话,她简单地报完平安,让她不用担心就挂了电话。她开始给苏嘉淮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
“江童。”
江童听见了苏嘉淮仿佛就在身边的声音,她循声望去,他就站在学校大门外朝自己挥手。
“你怎么在这啊?”江童冲出去紧紧地抱着苏嘉淮,眼泪簌簌直流。
“来接你回家。”苏嘉淮也用力地抱着她,两人都想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嘉淮坐着大巴来到镇上,然后又打车来到这条村,车子半路就在村路口抛锚,他只好下车。
路过小卖部时,苏嘉淮顺便买瓶水。刚走到冰柜前,后面的货架就开始晃动,货物哗啦啦地往下掉,老板急忙拉着他往外跑。
打给江童的电话一直没通,导航信号不好,苏嘉淮着急地问老板去小学的路线。老板一直拉着他不让走,等过一段时间没有余震他才告诉苏嘉淮。他一路狂奔,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结果不小心弄关机了。
命运垂怜,他们再次平安重逢。
飞机落地北城机场,江童仍然觉得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每天和队员们一起讨论备课,努力让孩子们的课堂变得充实有趣,闲暇之余会做小玩偶奖励给表现好的同学,偶尔和夏夏她们一起在村庄里漫步,学校饭堂的阿姨会热情给她们添肉。
过程基本一直很顺利,直到最后一天,他们迎来了一场小地震。虽然这个地方地震时有发生,但是义教队伍在学校心理老师和民宿老板的帮助下,迅速成立心理咨询志愿服务队,也对孩子们和周围的村民进行了震后心理辅导。
得益于辅修的心理学知识和心理公益活动经验,江童也加入支援。她陪着孩子们一起绘画、捏橡皮泥,释放压力,缓解心情。
那些疲惫时刻和不快乐的记忆渐渐变得很模糊,这段义教经历在她平淡的岁月中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童看着床头的两人合照,是他们在圣诞树前拍的那张。明明她只留宿了几次,但书桌上多了江童的专业书和喜欢的绘本,那只胖胖的粉猪水杯是她的专用水杯,衣柜里也有几套她的衣服,卫生间有苏嘉淮准备的情侣洗漱用具。这里开始装载着关于她的生活痕迹。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米白的小熊拖鞋,苏嘉淮是咖色的。江童每次看见他穿着这个都觉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