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太虚,旧伤太重。”余顺一说到这个就叹气,眉头一直蹙紧。
他说完,又瞧瞧白桁,踌躇了一会。
看得出他是在犹豫该不该说,事关奚陵的身体,白桁立即逼问了过去。
“你可能不知道,公子在两年前苏醒之前,其实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大概看白桁对奚陵是真的关心,余顺到底还是道出了实情。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除了华珩和裘翎,就连玄裕宗的一些个长老们都只笼统的了解了一点,并不清楚具体细节。
余顺自然也不完全清楚,不过裘翎不瞒着他,偶尔余顺问起,也会稍稍同他讲上一些。
于是零零散散的,余顺拼凑出了大概的真相。
“他的灵台完全碎掉了。”低低开口,余顺近乎同情地说,“灵台碎掉意味着什么,白仙长应该比我这个半吊子修士清楚得多。”
白桁当然清楚。
灵台之于修士,大概等同于大脑之于凡人。
世人常说走火入魔,其实就是因为修炼出了岔子,伤及了灵台。
仅仅只是伤及,就能让人精神失常,性情大变,可想而知灵台碎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基本就等于彻底失去了神志。
这和失魂症还不同,失魂症是魂魄离体,只剩下肉身的一点本能,魂魄找回去了,人也就恢复了。
但灵台碎了,却是没办法恢复的。
没有办法,完全没有,白桁活了两百年,翻过无数的书,见过无数的人,碰到过无数的奇人异事,但是,没有过一桩灵台修复成功的先例。
除了传说故事。
“我不知道公子的灵台是怎么碎掉的,但听说碎了以后,受半魔血脉的影响,公子一度像个魔物一样,只剩下战斗的本能,疯疯癫癫的,见人就要杀,吓坏了不少无意撞见的弟子。”
“掌门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医修,却一直无法控制,直到后来,裘仙尊来了玄裕宗。”
“仙尊提出了封印记忆,封印灵台的方法,先将他躁动的灵台强行压制,余下的再慢慢想办法恢复——一开始是有用的,记忆被封以后,公子平静了许多,再也不像从前那
样发疯,但是没多久,他就陷入了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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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裘仙尊的治疗方法起效,公子的灵台居然被修好了!”
哪怕到了现在,余顺提到这件事时脸上都还残留着兴奋,以及一点淡淡的疑惑,不过两种情绪都没有维持太久,便又化作了担忧。
“就是可惜,恢是恢复了,却并不稳定,受不了一点刺激,身体也完全垮了。”
说完,余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上满是唏嘘,看向了白桁。
他在刚知道这些的时候,震惊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忍不住就想在白桁身上找点认同,然而一转头,却发现白桁比他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当然有知道奚陵身体具体情况后的心疼与担忧,可刨去这些,似乎又少了几分意外。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竟然如此”和“原来如此”的区别。
余顺倒是也没多想,说完以后就回到了药炉前,继续给奚陵熬药,而从这天以后,白桁也不再多问,耐心地等待着奚陵慢慢恢复。
但是偶尔的,他也会有些焦急。
譬如现在,奚陵一天不好,他就一天不敢跟他摊牌。
“等你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因为方才那个绵长的吻,白桁呼吸还有些粗重,和同样急促喘息着的奚陵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一种难舍难分的错觉。
但他的目光很沉静,温和专注,虽有欲望,更多的是对奚陵这个人的珍重。
奚陵被蛊惑到了,眨了眨睫毛尚且湿润的眸子,忍不住凑近,再一次吻住了白桁。
白桁一僵,手且十分诚实的,放在了奚陵的腰上。
这一次,两个人都收敛了许多。
不过饶是如此,一吻完毕,奚陵也已经完全软在了白桁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