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人最后也是在一群人的嘲笑声中,狼狈的带着方定文离开了衙门口。
最惊讶的是方耀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梦都攀不上的人,却出言夸赞姜子鱼。
瞧着彭县县令夫人的做法,往后怕是还会请姜子鱼去赴宴。
方耀门低着头想,若当初他没有因为想攀附何家,那么就不会送姜子鱼去做妾。
此时的他,依旧是白鹤书院的学子,更能仗着姜子鱼的关系和裴师爷甚至安县县令、彭县县令都有来往。
儿子也不会疯疯癫癫的。
方耀门悔不当初,可也明白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夺走属于姜子鱼的一切。
方耀门想到这里,更是咬牙切齿,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只要他比姜子鱼先酿出五谷酒,什么玉米酿都要靠边站——
到时候凭着这个手艺,安县的县令怎么也给他几分薄面,而大阳村的村民们,更是会跟他道歉。
到时候他再说姜子鱼之前的酿酒方子是从方家带走的,周围的人肯定会相信。
他想让姜子鱼身败名裂。
回了方家后,方耀门待儿子睡着了,和罗氏商议,“明儿开始,你替定文送秀秀去桃花村。”
“不如——算了吧!”罗氏瞧着方定文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
连吕瑶这样的贵女都对付不了姜子鱼,他们拿什么和姜子鱼斗?
当初,姜子鱼离开大阳村的时候有多狼狈?罗氏历历在目。
她本以为姜子鱼会和方耀宗饿死在桃花村,而他们可以拿着姜氏的嫁妆过上好日子。
可这才多久?
一切都变了。
姜子鱼不止在桃花村站稳了脚跟,连大阳村的村民都开始后悔了,当年没有阻止方家赶人离开。
姜子鱼过的越是红火,大阳村的村民心里就更难受,这股憋闷自然也泄到了杨里正和方家这边。
“算了?秀兰和文哥儿两个人都毁在了这小野种的手中。”方耀门紧紧的捏着拳头,“你难道不恨吗?”
罗氏又怎么会不恨呢?
一想到娇滴滴的女儿方秀兰如今只能做妾室,她心里的怒火便怎么也压不住。
“她如今不过是仗着会做些吃食,才能在桃花村站稳脚。”方耀门对妻子说,“再说,你已经让岳父放出消息了,难道让岳父失信于人?”
罗家的酒楼,的确已经放出了消息,说除夕的时候会酿出美酒。
一口唾沫一口钉,若是罗家人没有做出来,那么往后罗家酒楼在安县的信誉就毁了。
“我——”罗氏看着昏睡的儿子,心里一横,“我知道了。”
“你若还是文哥儿和兰姐儿的娘,你就应该多替他们想想。”方耀门咬牙切齿,“你难道不想过以前的生活?”
罗氏自然想过从前的日子,她骨子里对姜氏和姜子鱼便十分厌恶。
如今丈夫愿意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她自然会去对付姜子鱼。
当夜,罗氏去见了方秀秀。
她同方秀秀说,是二房招来了今日的祸事,所以她愿意赎罪。
罗氏还说,如今方家已经掏空了家底,她希望方秀秀好好学习酿酒,来日重新振兴方家。
方秀秀皱眉,“我对天起誓过,这酿酒的方子不能外传。”
“二伯娘不是让你泄露手艺,二伯娘只是担心你独自一个人去桃花村。你大堂哥如今受了伤,所以二伯娘亲自送你去。”罗氏声音温和,“二伯娘真的知道错了,秀秀,你可不能记恨二伯娘啊!”
方秀秀觉得罗氏简直执迷不悟。
二房如今都这样了,还想着偷姜子鱼酿酒的方子。
他们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