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知道,沈哥哥寒窗苦读,一路科考,心愿是一举中第,京城登科,光宗耀祖,让沈家走出金陵,跃入龙门。
春去秋来,她把沈槐安吃的苦看在眼里,一直记得春闱的日子,会?为他烧香祈福,祝他得偿所愿。
到?时候,两家人门当户对。
他每回见她时,不?必恪守礼节地低头弯腰了。
但她从未想过,家中一朝出事,就此与所有旧友诀别?,孤零零来到?京城。
她的身?份为人不?齿,亦无容身?之所,只盼着口说无凭的婚约能成,实在不?知用什么面?目来见沈槐安。
难道要告诉他,曾经笑吟吟命令他不?许告密的姑娘,如今在侯府讨生活吗?
她不?愿承认这样的自己,更不?想让沈槐安把她想成那样的人。
“你、你认错了!”
林知雀磕磕巴巴地否认,甩开?他就往前跑,哽咽着抹去眼角泪珠。
其实那日在门楼下,她隐约认出沈槐安的身?影,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跑开?了。
曾经的美好不?堪回,除此之外,登科贵不?该与罪臣之女扯上关系。
街边闲话都觉得,受教?于爹爹门下是他的污点,更何况与她的过往?
金陵的那段光阴,她一直感念沈哥哥的悉心照料,如今不?能为了一己私心害了他。
再说了,她自己的路自己走,哪怕再难,也不?愿依附他人。
至于那些过往,就让他们?永远停留在过去,珍藏在彼此的心底便好。
奈何沈槐安比她想的执着,不?管不?顾地追上来,一路绕开?侍从与旁人,甚至舍弃风度,卷起衣袖,喃喃道:
“不?会?的。。。。。。不?会?认错!我一直在找你。。。。。。”
此话一出,林知雀泪意更甚,不?忍再听下去,拐了弯朝西边奔跑,不?知不?觉跑到?了竹风院。
她气喘吁吁,动静传到?院内,腐朽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裴言渊亲自开?门,不?紧不?慢地出来,沉静地望着她,唇角下意识似有似无地勾起。
林知雀抚着心口,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去拽住裴言渊的衣袖,拼命朝身?后使眼色,仿佛有豺狼虎豹追赶,示意他到?自己进去避一避。
然而,这家伙不?仅没理?会?,还很是好奇地驻足眺望,像是要一探究竟。
林知雀急得满头大汗,拖住裴言渊就往门里拽,使劲浑身?解数只挪动半寸,还被他一把按住脑袋,轻而易举拢在身?前。
他宽大的肩膀压下来,阴翳将她严实遮盖,长臂在她身?上交叠,下颌贴着顶,让她顿时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沈槐安刚好追上来,气息不?稳地一步步走向眼前的男女,干净的目光变得无比震惊。
他们?紧贴着彼此,挽着手臂,牵着袖口,双手无意间扣在一起,亲密到?若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