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喜歡媽媽這樣。」
6芸仰著頭看媽媽,笑的無邪可愛,「我們三個要相親相愛永遠在一起。」
「小馬屁精,誰教你這樣說的,嗯,不過我喜歡。」6愛國一下子激動起來,伸手撈起她在她左右臉頰上親了兩口,又想把她往自己肩膀上放。
「咯咯咯,爸爸你快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6芸咯咯笑著掙扎著要下來,「我長大了,還坐在你肩膀上會被人笑話的。」
「不怕,爸爸在誰敢笑話你?」6愛國故意一臉兇惡,「誰敢笑話你,爸爸就去揍他。」
「羞羞羞,大人還去欺負小孩子。」6芸一下子笑的更厲害了。
「你還是放她下來自己走吧。你閨女是心疼你呢。」夏媛在一旁笑的樂不可支。
「真的啊?閨女。」6愛國簡直心花怒放了。
「嗯嗯嗯」6芸趕緊點頭。
一家三口的笑聲傳的很遠,同時也狠狠刺痛了陰暗角落某些人的心。
「小娼婦叫你笑,叫你得意,遲早你得再落我手上。」陳菊香從角落裡走出來,頂著一臉還沒消下去的青紫紅腫,恨毒地看著漸漸走遠的三個人,
「餵不熟的小白眼狼,竟然叫野男人爸爸,你親爹都忘記了?等我把你哄回來了,看我怎麼整治你。呸,賠錢貨,還不是跟你那個賤人娘一樣的不是玩意兒。」
一想到那天一回來一家人就圍著她「批鬥」的情形,陳菊香就恨極了。
她摸摸自己還痛著的臉,想到當家的一點沒顧忌到就在兒子、女兒、兒媳婦面就下死手的用鞋底子抽她的兇狠樣子;想到兒媳婦眼睛裡暗藏的快意;又想到小兒子和女兒沒一個過來拉住他們爹,只會躲在一邊不吭聲的看著她挨打。她就目赤欲裂。
如果她的大兒還在。
她想到自己那個老實得她指著東不敢打西,她叫打他媳婦腦袋,他絕不打到他媳婦身上的「孝順」大兒子,眼睛裡不由露出想念來。如果大兒子還在,當家的哪敢這麼下死力氣打她?比起來,她算是白疼兩個小的了。
她的大兒子她怎麼不清楚。那個小畜生、小白眼狼、小賠錢貨說的話肯定是胡編亂造的,她的大兒子根本不可能對著她說那樣的話。
陳香菊在這邊偷窺、發狠的事兒,6愛國一家三口不能知道,不過就是知道了也最多是輕蔑一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他們此時正巧在路上遇到石頭了。
6芸看著被6愛國叫住,此時才十幾歲還顯得一臉青澀的小豆芽菜一樣瘦弱的石頭,不由眨了好幾下眼睛。
真是男大也十八變啊。
眼前這個看見媽媽還會害羞的小男孩真的是那個渾身會冒冷氣,看起來就讓人打寒顫的,身材高大偉岸,神情永遠是那樣無比冷酷狀的男子?
想到長大以後的6愛軍,6芸扁扁嘴,這個肯定跟那個不是同一個人,這村里小名叫石頭的人可不止一個,那個肯定是另有其人。
「我正找你呢,石頭你有別的事沒有?要是沒有就跟我們一起去山上,我一個人怕護不住她們兩個人。」6愛國拍拍石頭的肩膀,攬著他往家裡走,「一會你嫂子也有話跟你說。」
「好,我也沒什麼事。我把鋤頭放回去就去找你。」石頭點頭,隨後對著夏媛羞澀一笑就跑了。
「快點,別跟著他們吃飯了,過來家裡吃。趕時間。」6愛國看他跑了趕緊叮囑一聲。
估計是他最後那句「趕時間」起了作用了,石頭的聲音順著風兒傳過來,「。好。」
「這小子。」
6愛國對著夏媛搖頭笑道,「以後處久了你就知道了,這小子別看跟你還會害羞,其實人最穩重又活絡,沒他我們那房子還沒那麼快能來錢翻修好。那是個人才,可惜他那個小叔白把珍珠當成魚眼來用,根本就不識貨。」
「爸爸你怎麼讓石頭叫媽媽嫂子啊?那我不是要叫他叔了?」6芸在一邊聽得滿臉的黑線,6愛軍雖然也姓6,但是他那一支貌似跟爸爸這邊很遠了,排不上親戚吧?
6芸真心抗拒多出一個,其實也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叔叔」來。
「我跟他是忘年之交你懂不懂,他不叫你媽嫂子還叫嬸子啊?你媽媽有那麼老么?」
6愛國其實也對這稱呼有點頭痛。自己跟石頭不像兄弟,不像叔侄的,這麼多年混在一處也習慣他叫自己一聲哥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叫他叔,我就叫他石頭。」6芸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抗拒叫石頭叔,上一世她不敢反抗爸爸,所以只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蚊子哼哼一樣的叫聲石頭叔。一叫完那聲「叔」,她整個人就要彆扭、渾身不自在很久。
「行行行,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反正他今年才十四,就大了你八歲,讓你叫叔確實有點為難你了。」6愛國想一想也不強求了。主要石頭在他心裡,其實也是跟他兒子差不多,所以6芸的要求他接受很快。
「那就好。」
6芸滿意地點點頭。上輩子你對本姑娘甩臉子,這輩子本姑娘不連本帶利的找回來就跟你姓。某人在心裡暗搓搓地舞著小爪子哈哈大笑。
到這時候她已經忘記,也還沒意識到其實這輩子,她這會兒還就真的馬上就要在戶口本上改姓了,勉強也算是跟著他姓。
6芸不知道她那副一本正經,小大人一樣的「那就好」直接戳中了6愛國和夏媛的萌點,讓兩人頓時都樂了。
「你就是慣著她,看以後把她慣的都敢爬到你頭上去了怎麼辦?」夏媛有點開始愁了。
「那我以後改成一天三頓的打。」6愛國嬉皮笑臉。
「跟你說正經的呢,你不理你了。」夏媛無奈了。
到了家,夏媛馬上就忙著燒了水,等水開,敲了整整三個雞蛋下去,雞蛋只是稍稍攪拌了一下凝結成大塊的蛋花,再放鹽巴,撒上切得細細的蔥花。裝碗裡色澤鮮嫩讓人看著就很有食慾。
夏媛又用粗瓷大碗裝了六個胖胖的肉包一起端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