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点,她跳下车子和他道别。
他噙着丝淡笑,手自然地落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揽着。在她唇上浅浅地印下一吻,声音特别地温柔,“下班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她重重地点头,转身便向不远处的售楼部走去。看到同事们都在售楼部门口聚集,想起今天有几个踩盘的任务,不由加快了脚步。
“姚姚,这边这边。”同事小高冲她招手。
蕾韵看着他便笑了,“耶,你的酒疹褪了啊。”
“酒醒了就褪了,”小高哈哈地笑着,“今天踩盘我和你在一组哟。”
蕾韵笑呵呵地点头,“啊,那可太好了,我们一起记笔记回来共享。”
“那当然……”小高扬起的声音低了几分,他看向蕾韵的身后,突然沉默了下来。
蕾韵还浑然不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
“团子。”
“嗳,”她循声回头看,他恰好便站在她身后,黑色的西服半敞着,连衬衫也留着领口两颗扣子没扣,“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微微地笑,往前管她伸出手来,“给我。”
她一头的雾水,“给什么?”
他挑挑眉,指指自己的脖子,手再往前伸了伸,“别闹了,乖。”她被他这一声‘乖’给雷了一下,呆滞了。
见她半天没反应,他像是无可奈何一般,手往她的外衣口袋伸去。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抽出一条暗色条纹的领带,顿时僵直得像是一根罗马柱。
他的领带怎么会在她这里?
蕾韵顾不得去想这个问题,她只是想刨个洞把自己深深地深深地隐藏起来——因为同事们的目光此时都囧囧有神地看着她,而那个慢条斯理地打好领带的男人此时转头又冲着已经被雷到呆鸡状的同事们说道,“我们家蕾韵年纪还小,请各位多关照了。”蕾韵看到组长半张着嘴过了近十秒才反应过来哼哼哈哈地陪着笑,往她这里扫来的目光暧昧到红果果。不禁扭过头,内牛满面。
他见状又伸出了手,掐掐她的脸,声音温柔得滴水,“今晚不要太晚了,嗯。”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哭笑不得,只是被动地点着头,嗯嗯地应着。小拳头攥得死紧,脸红得滴红。
为毛会有领带在她身上呢?
这玩艺是怎么跑到她身上来的呢?
这可太……jq四射了……
自那条jq四射的领带带着万丈光芒从她外套口袋里被抽出的那刻起,蕾韵很明显地感觉到周遭同事别有意味的目光。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男人的暧昧动作和柔得滴水的笑容后面隐藏着是什么样的奸狡目的。
即定事实已然造成了,任她再怎么说‘那只是个朋友’也无法挽回她身上那还散着热气的‘此女有主,生人勿近’的血红大戳。
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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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班的时候,组员们凑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去吃饭,把她晾在一边。组长还拍拍她的肩膀说,咳,前阵子真不好意思,害你男朋友独守空闺啊哈哈,今天就早点回去啦,把那么帅的男朋友晾着太浪费了。
她一头黑线地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同事们勾勾搭搭地远去,她一个人留在原地孤单得无以名状。
恰是此时他的电话刚巧进来,她攒了一天的气便找到了发泄口,“今晚我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似乎根本没把她的不良口气放在心上,反而附和道,“好啊,一直在外面吃也不好,今晚就回家吃,我现在过去接你。”
她呶呶嘴哼了一声挂了电话,用脚拔着路边的小石子。没等多久便见到他来,可令她惊讶的是他居然是慢慢地散步过来的,不由得诧异,“你的车呢?”
“送去保养了,”他轻描淡写,“偶尔走走路也好,有益健康。”他的手很自然地插在裤袋里,往她的方向弓出一个弧度。“反正也不远,是不是?”
她看他半歪着脑袋,唇边还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调笑,不由自主地挽了上去。他的手便立刻往自己身体靠了靠,很自然地将她拉近。
小鸟依人的姿势呐。蕾韵一边骂着自己立场不坚定一边不屈不挠地把手都□他的口袋里,天气真冷!
跟着他走了一段,蕾韵觉着不对劲了,“你往哪儿走呢?”他低头看她一眼,脚步却丝毫不放慢,“不是要回家吃饭么,去买点菜。”
=口=
为毛要买菜?
“我回自己家……”她的声音突然就小了起来,因为这男人的手环过她的腰,将她的半个身体拢在身侧,亲昵地凑下脸,“我家离比较近,吃完饭再送你回去。”他的细声絮语竟然让她一下子红了脸,火热火热的。
在超市里,刚给母亲挂电话报备晚归的她看着他仔细地挑着菜蔬和肉食,样子很熟练。不由好道地问道,“怎么你还会做饭?”她上次去他家的时候见他的厨房里不少炊具上都落着薄灰,而且冰箱里也没有日常用的生鲜蔬果,由此判定他极少在家里开伙。而据她所知道的男人,没几个会做饭的,这个城市的大男子气氛还是颇为浓重的。哪怕过了这些年,哪怕这个城市在日新月异地进步,有些古旧的东西,依然一代一代地沉淀下来,镌在骨子,流在血液里,磨不去,也甩不掉。
“一个人住的话至少也得会弄几个简单的菜吧。”他一手扶在推车上,冲她眨眨眼,“你呢,你也常常一个人在家吧,一般都做什么吃?”
蕾韵默然地想,她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泡面和……加了香肠和鸡蛋的泡面。于是,她看了看他,笑得很忧伤,“叫外卖,所以这些菜我一个也煮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