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萧灏不跟他扯,一声令下,去疾不敢说话了,而萧灏径直抱他回了他自己的卧室,放下床,轻声道:“你爸爸今天累,自己好好睡觉。”
几年还很担心和萧灏的关系会影响到去疾的教育,后来在萧灏的疏导下也不怕了,甚至没了要避着去疾亲密举动的想法,累了就靠着萧灏,见他把孩子放下后很自觉伸手要抱,萧灏对他少有不应的,自然满足了他,当即横抱着离开,只是迈出去疾卧室门之前,萧灏大发慈悲地停留脚步,留下一句:“整个北方没人敢欺负你爸爸,你放心。”
像某种承诺,又像是解释,舒佟听了得意地扬起下巴,对床上的小人儿说的:“我就说吧,整个北方没人敢欺负我,你担心什么?非要你父亲亲口说才相信呢?你咋这样!臭小子。”
床上的人儿被子盖住,只露出一双明亮亮的眼睛,无辜地对床顶眨了眨,很快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去疾放心、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这些年舒佟的心思都在家庭,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家的,生意需要外出几天,也是常有的事,这时候去疾的一切便交由萧灏。
这些时候,萧灏才发现去疾被养的似乎过于娇柔,不像小男子汉,越发有被养成小女孩的模样,不知性格问题,是他们两个男人养的原因,还是舒佟养的太精细。萧灏只觉得若是长久下去,难免不知会不会发生舒佟所担心的事情,会延续他们的老路,喜欢同性。
萧灏无所谓去疾将来另一半是同性还是异性,但舒佟似乎和当初的额娘一样,对去疾抱有娶妻生子的希翼,不多,只是一点点,但他是不愿舒佟失望的。
春天到了,清轩院后花园的白色水仙开的如同一簇簇相谈甚欢聚会的洁白神圣仙子,在暗沉的旁晚显得精神奕奕,可刚放学的去疾就略显狼狈了。
舒佟外出几天,去疾上下学都由萧灏亲自接送,他望着周身已经干涸的泥巴,右边额头青紫的肿块,旁边的血已经凝固,语气冷峻:“怎么弄的?别跟我说谎,不然别想爸爸一个月陪你睡一次,一年都没有。”
去疾立马撇嘴,刚才还一脸倔强什么不愿说,听到这话,满眼不可思议,又听父亲冷冰冰的话响起说:“不说话也可以,以后别想见爸爸了。”
去疾停下脚步,退后一步,显然慌了。
萧灏哪里会放过他,不问清楚原因,过两天舒佟回来,又要说他不关心孩子,一气之下让他睡书房,想想就头大。
拎着去疾的后衣领,提溜着到了书房,嘭一声萧灏甩上书房的木门,去疾被吓得小脸蛋的肉颤了颤,不等父亲说话就坦白从宽,“父……亲……学校,有人欺负我……”
眼睛霎时间就红了,委屈又可怜,萧灏坐下椅子的动作一顿,随即背靠椅子背,双脚交迭,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淡淡道:“打回去,下次让我看见你狼狈成这个样子,我先打断你一条腿。”
去疾吓得又是退后几步,缩成一团:“爸爸,不让打架!”
“你就说是你先打别人的还是别人先动身的?”萧灏撩起眼帘,眼眸毫无波动,根本不把小孩打架当一回事,在他心里就算去疾把同学都打死了,他也有的是办法。
“他……他说我……没有妈妈……他们都有…我我我就动手了,”去疾喏喏地抬头看父亲的脸色,父亲的脸上当即变了,去疾就不敢再讲下去了。
对这样唯唯诺诺、娇柔的小家伙,萧灏不太有耐心,蹙眉盯着他:“继续说,我不是说了你再不好好说话就每晚来我这读一本书你是想增加功课”
“不是……”去疾搓了搓手,说:“父亲,你刚刚脸色不好,我挺害怕,所以不敢说。”
“哦”萧灏直直地看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七岁的小东西想什么当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就连随便抓一个小东西身边的暗卫出来就可以了解情况,可他就要小东西亲口说出来。
“你七岁了,我打过你?骂过你还是不让你吃不让你喝怎么不怕你爸爸,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
可不就怕吗。
这个世上只有爸爸才不怕父亲吧,连祖母都有些怕,他怎么会不怕
去疾低着头,偷偷看高高在上的父亲一眼,却和父亲对视上,倏然又后退一步,嘴角颤抖地干笑了下:“父亲,我继续说”
萧灏没说话,空气又安静须臾,去疾眨了眨眼睛,爸爸跟他说过父亲不喜他怕他,所以不愿回答父亲这个话题,最终还是继续说了:“他说我没有妈妈,说我有两个爸爸,是变态,是有病的,我很生气,打了他一拳,他流鼻血了……可是他有很多朋友,我打不过那么多人。”
说到后面,眼里蓄的泪终于掉下,委屈巴巴冲到萧灏身边,拉着他的手臂:“父亲,他们把我摁在水里打,还跟老师恶人先告状,老师把我骂了一顿呜呜……”
到底是孩子,这会儿不怕了,抱着萧灏的手臂就哇哇大哭,萧灏皱着眉头把人抱坐在大腿上,也不哄,小东西在他怀里哭的军装到处是泪水,但他没制止。
十分钟后,哭声逐渐削薄,萧灏才淡淡开口:“哭没有用,要解决事情,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沟通。”
父亲这么冷漠,一点也不关心他,他都被打了,还被老师骂了,那些人还说他没有妈妈是怪物,父亲怎么这么冷漠……去疾的哭声又大声起来,一抽一抽的可怜的不行,眼泪实在太多,去疾往他军装上抹了抹眼泪。
可恶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