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一下学期基本没课了,大家发论文的发论文,找实习的找实习,各自忙碌着,逐步开始规划日后要走的道路。
唐念泡在实验室,日复一日,感觉时间的流速都比往常要快许多。
她歪过头,看向旁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男人。
立体的侧脸,绵密的睫毛,看着严肃又认真。
挺帅的,她想,如果他不是在以审稿人角度给她的论文提意见的话。
过了会,陈知礼发过来一个word:“根据批注意见修改一下。”
唐念点点头,下载完打开。
陈知礼的建议言辞犀利,点评刻薄,针对她的方法描述、公式符号定义、仿真环境分析等等给出了25页review。
没错……25页!
虽然论文还没投,唐念已经提前经历了一轮审稿人的摧残。
她改论文改到内分泌失调,半夜都想爬起来对着窗户大喊一句。
不是,他有病吧。
25页啊家人们,她的论文都没有25页,他是怎么写出25页的修改意见的啊。
这么能写当什么审稿人,去当编剧多好啊!
苦逼的是骂完还得继续改。
二月下旬,唐念的论文也要截稿了,因为是国外网站,截稿时间都在凌晨。
唐念在实验室熬夜改论文,陈知礼开完会,也过来陪她熬。
“卡哪了?”他问。
唐念抬头看他一眼:“我电脑登不上外网了,现在论文交不了。”
陈知礼说:“把PDF发我,我用我的电脑给你提交。”
唐念嘴上说着“好”,但她一个强迫症,越到deadline越磨蹭,一会儿改改标点符号,一会儿调整调整文献顺序,最后又觉得引言里的“over”不太合适,换成“above”似乎更好,想问陈知礼要不要改时被他一个眼神摁了回去。
“你再拖延,截稿期就过了。”
“我就改几l个词,用词不准确怕审稿人看不懂。”
“你的关注重点应该在实验部分,要是实验不过关,屎里雕花也没用。”
“……”这话会不会有点粗俗。
陈知礼说:“一篇论文的能中什么样的会,在有想法的当天就知道了,等跑出实验就八九不离十了,论文润色并不能提高你的命中率。”
好吧。
是她自己太焦虑了。
唐念一狠心,把论文导成PDF发给他,如期提交了论文。
进入三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午后阳光充足,实验室有些闷热,男生们早早开了空调。
唐念在衣服外加了件薄毛衫,托腮看向窗外。
楼下的柳树抽出新芽,碧空如洗,科研楼下排起一条长队,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人很多,难道是有什么活动?
隔了会,唐念想起来了
,今天是研究生的复试。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也和楼下的学弟学妹们一样,在各个教授办公室奔波,找导师,递简历,面试。
她又想起自己辅导过的那位学妹。
想了想,拿出手机问了句。
甜甜圈:学妹,你们学校的复试结果出来了吗?
收到消息的赵淑兰正敷着面膜倚在沙发上观看一场父慈子孝的大戏。
陈家自过完年就不是很太平,起因是赵知聿放弃了保研名额,要签约经纪公司出道,陈父不同意,父子俩你争我吵大半个月还没消停。
“我看是反了你了,不上学就知道胡闹,你瞅瞅你这些年干的事,()”陈父摆着手指头给他细数:初一学芭蕾,初三学音乐,艺考上大学又转专业,现在好不容易保研了,又要放弃去出道,出什么道,我当初就不该让你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给我好好上学比什么都强!㈩()”
与陈父的疾言厉色相比,毕恭毕敬站一边的赵知聿反驳声就明显弱很多:“不是胡闹,这次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