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自已知道,她手中的这一切迟早都要交还给长房。
待老夫人许氏离世,冯家兄弟也终会分家,到那时长宁侯府的一切都跟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在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尝过了权利和利益的滋味,她又怎甘心就这样放手,将自已精心打理了十几年的侯府,拱手让与他人。
梅氏微微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狠毒与算计,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醒过来了又如何?或许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母亲有何打算?”冯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你不用多问,我自有计策。告诉你父亲,暂且按兵不动,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行动也不迟,这样才能显得合情合理。”梅氏眼中寒光一闪。
“那人特意派人配合我们设下此局,如今大伯的毒已解,我们若是失败,他恐怕会对我们心生不满,儿子找个机会去解释清楚。”
“去吧,务必让他消除疑虑。”
“儿子明白。”
梅氏目送冯周离去,陷入沉思,随后唤来身边的大丫头流云,低声耳语几句,流云点头领命而去。
。。。。。。
万花楼,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青楼,是权贵们挥霍的销金窟。
此刻,顶楼最奢华的包间——千娇阁中,沈煦衣衫半开,慵懒地斜卧在软榻上。
石墨静立于一旁,轻声禀报:“少爷,长宁侯醒了。”
“噢?有意思,谁救了他?”沈煦挑起好看的浓眉,漫不经心的扫了石墨一眼。
“听说冯唐去了药王谷,请来了药王谷的少谷主,为长宁侯诊治。”
“少谷主?”沈煦目中露出一丝讶然之色:“药王谷何时多了一位少谷主?”
“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
沈煦坐直身子眼中的兴趣越发浓郁,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碧玉扳指:“去查查他。”
“是。”
石墨的身影迅速消失,沈煦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望着远处,脑中却出现了那张烧的通红的小脸,那个口中不停唤着阿娘的小姑娘。
小林翘,你现在如何了?
此时,长宁侯府葳蕤院中
云翘正伸手把着冯立的脉博,她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眉头微微蹙起,良久之后,她放开冯立的手腕,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冯唐:“去把侯爷刚刚喝过的药渣找过来。”
冯立一怔,诧异的看向云翘:“云少谷主,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云翘轻轻点头,又对着冯唐道:“快去。”
冯唐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出了房门。他几步冲到旁边的房间,只见一名小厮正在打扫,房中用来熬药的砂锅已被洗过,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内里的药渣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