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你有没有发现舅父这些日子不太对劲。原来我没觉得他与卫鸾生相像,最近倒觉得他们父子俩颇为相似,卫鸾生是双眼背后还藏着一双眼睛,舅父是心里还藏着一颗心。”
景生猛地呆住,细想明霄对那父子俩的形容只觉形象贴切,不禁欣赏地笑了,“阿鸾,我就说你一向看人精准。”景生了解卫无殇和卫恒之间的纠葛,却不方便告诉明霄,因为那纯属卫无殇的私事。
“舅父与我同往南楚我自然欢迎,只是千万别扯上那位小爷!”明霄说着就从景生的臂弯里脱身而出,径直向门口走去,“我今天的功课已经完成,去看娃娃们了。”
明霄秀韧的背影隐入珠帘之后,带起一片玲珑宝光,景生若有所思地望着宝光翩跹,——惟愿阿鸾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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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历八月初一辰时许,碧空如洗,高远无云,明华朝之明帝陛下出明德门于明德码头登龙船回南楚省亲,华帝陛下亲率文武百官送明帝于码头之上,船队远去,没入云水间,华帝仍伫立遥望,久久不忍离去。
“这明德码头当真邪门儿,一片开阔,方圆二里竟找不到一个制高点。”呼和洵举着单筒千里镜,站在一颗梧桐的高枝之上。
“明德码头本来就是御用码头,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咱们能找到这么一颗梧桐已经很不容易了。”丘林南真站在另一斜伸的枝桠上,放下千里镜,疑惑地摇摇头,“我看那个什么华璟很一般呀,除了个子高大,并无其他过人之处。”
“你看清他的面目了?”呼和洵淡声问着,“他一直处于华盖的阴影中,我只看到他的背影。”
南真摇摇头,“我也没看清他的面容,不过凭我的眼力,只看其背影也能对其容止略知一二,这个华璟确属一般,那个明青鸾看起来似乎……似乎……”南真吞下嘴边的话,眼前又晃过杜溪伟美的身姿,华璟的背影还不如杜溪。
呼和洵也放下千里镜,压下心中的失望,“嗯,明青鸾带着遮帽,但其身姿看起来似乎……似乎确实比不上萧鸾。”
呼和洵眼眸一暗,这几天为了布置安排这批火器的运送他特别跑了一趟青州,没顾上搜寻萧鸾,等回到东安就赶上明青鸾回南楚省亲,也不知那美人儿如何了,是不是正被其娘子锁在家中禁足?
“我看别管是那华璟还是明青鸾都是徒有虚名,都是被吹嘘假造出的幻象,不然为何缩手缩脚不令人见其真面,定是真实样貌见不得人。”丘林南真不屑地说着,随即身子轻跃跳到呼和洵身边,枝桠震颤,南真便自然而然地揽住呼和洵,“三郎,与其去追逐明青鸾,不如我们跟着货回襄州吧,货已走了五天,再有几天就到朔方了,难道咱们真袖手不管吗?”
呼和洵站于危枝之上,并无闪避的余地,只能任小南倚在他的身边,“有兀图和齐哲他们护送我并不担心,若是杜溪方面真出了纰漏,咱们还可以从青州脱身,虽然二百五十支火铳极其宝贵,咱们也不值得冒险,他们肯定以为咱们跟着货走,我偏反其道而行,到华璟的软肋上去踩一脚,走吧,船已经备好了。”
呼和洵说着就纵身下跃,并未抓着南真,树枝猛地弹跳,南真措手不及,差点跌下树去,“哎呀……”低叫着,南真勉强调整姿势跳下大树,放眼一望,呼和洵早已去得没了踪影。南真心里黯然,但一想最危急的关头呼和洵还是将他带在身边,并没有叫自己和兀图他们去打前站,已经算是对自己格外施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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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华帝陛下于东安御用码头挥泪送别明帝陛下之时,夏阳的王仓码头内正泊着一艘中型舫船,那是一艘经过特别改装的防砂平底船,看着简朴陈旧,实则另有玄妙。
“阿鸾,我可不可以一直送你回临州?”景生可怜巴巴地问着,一边拥紧了怀里的明霄,不让他挪动半分。
明霄将下颌抵在他的手臂上,那杏蜜色的肌肤在晨光照耀下隐隐闪着蜜光,“不可以。”明霄简洁地回答,随即便打了一个哈欠,“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你等娃娃们醒了就带着他们回东安去。”明霄抬眼望着舱房一脚的两张小床,鱼儿和虫儿昨晚一直和他疯,因为睡晚了此时都还没醒。
“你昨晚一直陪着那两只小狼,都没时间给我。”景生委屈又不满地嘀咕着,一边收紧手臂将明霄锁进怀里,“想想我们要分别一个多月,我就恨不得将你爹接到东安来。”
明霄贴着他炙热的胸怀嗬嗬地笑了,心底也是万分不忍不舍,嘴上却说得轻松:“你还敢抱怨,除了昨晚陪娃娃们,这几天晚上我都快被你折腾死了,腰已断成两截,还有……哎哟……”
明霄正自抱怨,景生的手早已悄悄地钻进他的寝袍,不知留恋在何方,惹得明霄立时便低喘连连,颊飞红云,“景生……嗯嗯……你……快停手……娃娃们还在睡呢……嗯……”
景生非但不停,手指灵动急急弹拨,又是一番挑逗,嘴唇欺上前去含住明霄的耳朵,细舔慢吮,一边低吟着:“阿鸾都这么硬了,叫我怎么停手。”
明霄被他掌握着,疼爱着,哪里还有劲挣扎,只得硬生生地吞下冲到嘴边的呻吟。景生知道他怕吵醒娃娃,便趁其不备猛地将他压在身下,手臂略一用力抬起明霄修长的双腿架在肩上,不等他反抗就迅疾无伦地直挺而入。
明霄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抬手死死地堵着嘴,试图挡住欲渴的啸叫,他急促喘息着,带着点哽咽,承受着欢爱的狂澜,潮涌潮落,竟似永无止境,就在明霄忍无可忍即将尖叫出声时,景生猛地一阵大动,两人竟于同时登临仙境,冲上云巅。
明霄哎哎低哼着将汗湿的面孔埋入枕缛,身子犹自无助地痉挛着,景生倏地抽身而出,拿起枕畔的干净绢帕为他擦拭着股间的爱浊,“宝贝鸾儿,自从咱们有了小娃娃,每次都只能这样囫囵地速战速决,搞不好以后会雄风不再。”
明霄抬不起身子,只抡起胳膊没头没脑地砸在景生的腰上,“雄风不再最好,省得你一天到晚地偷袭强要折腾人……哎哟……我这腰如今断成三截了……”
“嘘嘘……”景生作势将食指竖起放在明霄的唇畔,“……噤声,娃娃们还在睡呢。”
明霄哭笑不得地从枕上侧过头来斜睨着景生,“你刚才干吗来的?现在又担心吵了孩子们,真是十九岁的毛头小子。”
“呵呵呵……你不也才十九岁……说得好像自己是个长辈……”景生轰然倒在榻上,一边还紧紧地揽着明霄,“阿鸾,你这次回去劝劝你父王,干脆搬到东安来算了,免得你总要回去看望他。”
明霄小心地转过身子,忍着酸麻不适,努力和景生保持距离:“还是算了吧,到时候他一天提出八百个意见和问题,积极参政议政,他是武王又是国丈,咱们到底要不要听取他的意见采纳他的看法,而且,母后恐怕也……咳咳……也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