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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满仲是最中意汪卿水这小子,汪袁两家聊得甚欢,便撮合着两位孩子多接触接触,也好早日将婚事定下。
袁冬月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他。这辈子如此安安稳稳过去也罢,只是人总是贪心的。像她最初只想保命,想在梁氏与长姐的打压下生存下来,如今实现了,又想和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共度余生。可是她上哪找这么一个人来,当下,汪卿水便是最好的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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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定时分,雪停。冷月悬照,大雪压山,皑皑茫茫,上下一白。湖面冰晶映影,雾凇沆砀,惟一芥小舟默然泊于其上。
远处京城流光溢彩,彩绘灯笼星星点点,接连着碧瓦朱甍,映红了半边天光。
袁冬月提着雕花彩绘团灯,身披淡紫绒绣斗篷,周身上下包裹严实,脖颈处环以白狐软毛,她悠然轻仰头,欲前往湖中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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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几片花瓣落在她发间的玲珑珍珠簪上,今日她只略施粉黛,却更显清冷绝色,置于雪地间,似美得不可方物的一枝傲梅。
四野寂静畅然,湖边一芥小舟中隐隐透着黄光,即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心中大喜,是何人与她如此默契,竟也有此雅致在一个寒冬夜前往湖中赏雪?
袁冬月打着灯笼,摸着昏黑的路朝其走去。
她弯下身,手正欲掀开舟中帷裳之时,稍顿了片刻,“请问,可以一同赏雪吗?”
清冷悦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响起。
里间寂静了半晌,袁冬月在心中等待着,便先收回手,稍稍直了身来。
闾丘浮:“小姐,请。”
袁冬月唇角泛起笑容,一面踏上船去一面柔声道谢:“好,谢谢。”
掀开帷裳的剎那,她的神色凝固了。
里间点着煤油灯,明黄温馨,许是正在烧酒的缘故,炭火的温暖热气中蒸腾着淡淡酒香。舟中祁寒正抬眸看向她,眉宇间透着柔和的喜意。
她的心速猛地加快,眼神呆楞地看向他的面庞。他没有死,她真的再一次见到他了。
“秦,秦王殿下。”她紧张道。
闾丘浮立刻打量祁寒的神色,赶忙示意她入座,随后提起沸腾的炉酒为袁冬月满上一杯,“寒兄,我忽然想去外边赏雪,便先告辞。”
袁冬月见着闾丘浮匆慌离开,听见他对祁寒的称呼才恍然反应过来,祁寒已经被贬为庶人了。
眼前他真的很不一样了,一身鸦青布长袄,外套一件大氅保暖,不似从前那般奢华贵气,倒更显得清新俊逸,添了几分成熟之感。
祁寒叹笑着看闾丘浮跑开,眸子这才又愣愣地转向袁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