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南以前从没参加过什么产业年会,不过一个成年人不可能对这种场合毫无了解。
一个行业集体选了个日子聚会罢了,她作为一个外行,用不着太积极,只要不迟到就好了。
当天下午,她从画室里走出来,已经是下班的点。
刚刚给一幅壁画敷完色,她的手上沾了不少颜料,一路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搓洗。
洗到一半,手机铃声忽然尖利地响起。
涂南想伸手去口袋里掏,又是一手的水,干脆任由它响着,先耐心地洗手。
安佩正好从外面进来,夸张地捂了捂耳朵,“你手机在响,怎么不接啊”
“帮我接一下。”涂南转头朝右边口袋示意一下。
“麻烦。”安佩就是刀子嘴,说话的时候已经手伸替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下放到她耳边。
涂南“喂”了一声。
那头却没人应答。
“”她退开看一眼。
安佩也跟着转过手机看一眼,“怎么了,我没按掉啊。”
涂南又凑近“喂”了一声,还是没声。
“算了,挂吧。”
安佩按了挂断,把手机塞回她口袋前特地看了一眼,来电是串数字,不是熟人。她一边从化妆包里掏出口红,一边说“肯定是打错了。”
“嗯。”涂南洗完了手,抽了张纸慢慢擦干,看到她镜子里的脸就忍不住想拿她开玩笑,“今天你去了现场,肯定艳压群芳。”
“你少来,肯定又玩儿我。”
“谁美我玩儿谁。”
安佩知道她是打趣自己,但这种玩笑还是叫她受用,涂口红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差点把口红给画歪了,忍不住“啧”一声,一边正色涂抹,一边透过镜子去看涂南。
涂南并没有特地打扮,只不过为了稍显正式,身上穿了件折领外套,下身一件高腰阔腿长裤,甚至连高跟鞋都没穿,那双腿就完全撑起了一条长裤,束着纤细的腰肢,身材比例好的过分。
学美术的人对于审美有最直接的观感,她穿衣一向有自己的风格。
安佩看了心里暗暗称叹,可不愿表露出来让涂南骄傲,不然还得压自己一头,这人看着平和,其实坏着呢。
她画好了,抿抿唇,拧上口红,“走吧,就剩我们俩了,再不去得迟到了。”
石青临已经先一步到了现场。
今年的产业年会比往年任何一届都要盛大,偌大的会场里摆了不下百桌,据说还邀请了不少政商界的巨擘。
各家游戏公司代表都在忙着联络同行情谊,诸位部长也加入其中递名片交流,只有他在位子上坐着没动。
薛诚从会场那头一路分开众人走过来,坐下后说“如果今天剑飞天获了奖,你又要上升一个台阶了。”
石青临一只手转着桌上的杯子,脸色沉着,“不一定那么好运,以剑飞天现在的实力,还是要差一点,不过我的目标本来也不在这里。”
“你的目标在全球”薛诚摇头,“野心太大了点儿兄弟。”在他看来,国内的游戏目前还真没有几个能拿到全球大奖的,能维持名利双收的局面就不错了。
石青临不答,有些东西不需要别人了解。
见他不说话,薛诚便换了话题,“怎么样,新资料片进展地还顺利吗”
“嗯,”石青临靠上椅背,“有我们家老爷子出手相助,当然顺利。”
“我听说了,你居然把涂南带去老爷子那儿。老爷子是什么人你把她带回老宅,到底把她当合作伙伴还是当女朋友了”薛诚从没见过他的父母,印象里石青临跟家人也不怎么来往,一直只跟老爷子感情最好,带异性去老宅可不是什么常规举动。
石青临没有回答,因为他们说的人正在朝这里走来。
涂南走在安佩后面,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反而十分显眼。
薛诚冲她吹声口哨,瞄石青临,“难怪。”
安佩正好到跟前,坐下时问“什么难怪”
薛诚说“问你老板。”
安佩看着石青临。
“你不用理他。”石青临的目光扫过涂南,从她雪白的脖子上转过去。
涂南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她们一到,诸位部长也纷纷归了位。
薛诚忽然伸手朝前一指,“看到那几个没有,最近冒头的东恒,一直追着剑飞天,声响挺大,还挺引人关注的。”
其他的人都没说话,只有涂南不明白,“什么东恒”
石青临说“上次我叫你试玩的那个游戏还记得吗”
涂南想了想,“那个模仿剑飞天的劣质游戏”
“劣质”两个字让石青临满意地笑了,“没错,那个劣质游戏就是东恒制作的,我已经叫法务部维权了。”
涂南明白了。
话题到此结束,主办方和一行特别邀请的嘉宾已6续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