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起身离开,独留宋君湛一人在书阁。
外面春光明媚,为了宴会搬来的鲜花摆满院子,触目所及是繁花盛开的春日胜景,而宋君湛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日在宋家宅邸的银杏树下她的回眸一笑。
她说:‘我啊,是个俗人,少东家身上确实有我能看得上的,比如这副容貌,举世无双。’
她看上的是他的容貌,最后要的却是他这一身的本事。
自那日之后,他心绪难宁,时不时因她出神,知道能再见她,他心里的雀跃欢喜难以抑制。
此刻他能平静的看着对王姑娘一见钟情的岑岸被相思折磨,可当时,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心中执念太重,让他万般心动都被压在心底。
她说‘靠近我,会死的’。
可追随她而死,又有何妨?
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真的不善饮酒,可这味道浓烈炙热,就像她一般。
闻之甘醇,饮之辛辣,明明痛苦,却余味回甘,万般滋味尽付其中。
他并无娶妻之心,也知道自己不该痴心妄想,而她说她永远都不会有驸马。
明明只是她的决定,明明她根本不知他的妄念,可仅仅一句话就让他兵荒马乱。
再次斟满,拿起酒杯,抬手送到嘴边,却又在最后一刻停止,缓缓将酒杯放下,起身走到旁边桌前,提笔继续书写试卷。
他没有贪杯的资格,至少。。。。。。现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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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萧黎从浴桶中起来,接过毛巾自己擦拭身体,缓缓披上寝衣时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突然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十九岁的身体,最是娇嫩,纤腰长腿、肌肤白皙,前后饱满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萧黎现在的容貌跟自己原来一样,可这身体还是有所不同。
虽然也受过伤,但几乎没有留疤。
她原来的身体受过几次枪伤,留下了五六个非常狰狞的疤痕,医生说能消除,可她却执意留下,那是她死里逃生的印记。
还有她的手臂上和膝盖上因为用药和穿刺取髓留下了很多针孔的痕迹,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但她每一个都记得清楚。
因为过多的药物和手术,她的胸部育并不丰满。
她最爱一头利落的短,穿上西装,雌雄莫辨。
而现在的身体完好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器娃娃,突然套上了一层完美的外壳。
长及腰、前凸后翘,浑身上下都透着女子的娇柔妩媚。
多美,多好看啊。
可这不是她!不是她自己!
那身体再破也是她的,那一世再艰难,也是她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那都是她萧黎的人生!
她不需要别人在乎,也不需要谁爱自己,因为她萧黎就是最爱自己的人。
不管痛苦还是残缺,那都是她自己。
而不是来到这个鬼地方,被套在这个完美的壳子里!
许久没有出现的负面情绪毫无征兆的死灰复燃,摧枯拉朽般瞬间将她吞没。
“砰!”
萧黎一把将旁边的东西掀飞。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公主息怒。”
红月和蓝月被吓到了,两人想上前去看萧黎,却都被萧黎打开。
“滚开!”
愤怒的情绪无法控制,只要一想打自己还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她就控制不住的觉得痛苦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