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林老夫人说得荡气回肠、情义真挚,只可惜听到林庆涛耳中却成了最不愿被提及的。
他从来都不愿意受钟离家所谓的恩情,更不愿意娶一个商家之女拿自己的婚事还债。
对他而言,这是他一辈子永远都抹不掉的污点,是他心中永远剔不掉的一根刺!
“母亲,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您别动不动就提这些。”
他强忍着不悦:“这么多年,我们林家也没亏待他们钟离家,就算再大的恩情也早就还清了。”
“至于彤姐儿,儿子或许对她不算太好,只是她那性子本就难以让人亲近。可儿子也没有因此薄待于她,母亲何必总为了她与儿子为难?”
“罢了罢了,她的性子你不喜,可如今你的性子,我这做母亲的也是无可奈何。”
林老夫人只觉得阵阵头疼,挥了挥手索性说道:“你回去吧,内务一事全是我这老婆子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也不会改变主意。”
“你身为朝廷命官,关心的当是朝政大事、是如何替皇上排忧解难,而不是成日操心后宅里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林庆涛虽心有不服,却因顶着“孝”字,也只能不了了之。
谁知,当天晚上,林老夫人便病了。
利器
就诊的大夫说,这是因为白日受了刺激,情绪激动才导致气结郁胸生的病。
一时间,林庆涛心虚不已,不敢再有半点不顺,怕被人扣上气病母亲的帽子。
林初彤知道后担心无比,本想连夜侍疾,却被江嬷嬷好言劝了回去。
直到次日传出六姑娘林初霞因心忧老夫人的身体,自愿前往景月庵清修半年、替老夫人祈福的消息时,林初彤这才知道祖母的身子应是别有玄机。
当天下午,林初霞便被送去了景月庵,除了江嬷嬷特意安排监视的两个婆子外,身旁再无其他贴身服侍之人。
这便是林老夫人对林初霞不顾姐妹情义,勾结外人算计嫡姐的惩罚。
这半年,林初霞在那里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如花似玉般的小姑娘失去自由,成天只能关在庵里面对青灯古佛,的确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但林初彤一点都不会同情这种可恨之人。
至于半年后林初霞到底还能不能顺利回到林家,便只能看这半年反省得如何了。
又过了几天,宛如领来了一名十六七岁的姑娘站到了林初彤的面前。
这便是林永宁前几日说要给她送过来的人,但打的却是三夫人送人的名号。
如今三夫人正值春风得意,虽然只是与二房一并把持内务,但盼了那么多年也算是得偿所愿。
她巴不得云氏一辈子都生不出儿子都好,毕竟这手中权力的滋味实在太过诱人。
不过,三夫人也并非真的蠢笨,这些天看下来,多少知道云氏倒霉少不得又跟五姑娘彤姐儿有关。
如今她是愈发觉得长房这五姑娘不简单!
看看云氏、看看林初霞那蠢丫头,但凡这些吃饱了没事干总想惹彤姐儿的,最后总是自个倒霉!
就连大老爷在那五姑娘面前都讨不到半点好,她这个三婶自然不会傻到跑去触彤姐儿的霉头。
相反,她还得好生巴结着,讨好着,没看她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因着彤姐儿才不断得利吗?
啧啧,这小姑奶奶,还真有些顺其者昌,逆其者亡的运道,以三夫人的精明,当然知道要应该怎么做。
这不前几天听宛如说林初彤想寻个会些简单药理的贴身丫环,三夫人也连问都没问便立马找来了人伢子,尽心尽力的替林初彤挑选合适的人。
如此,林永宁提前安排好的人自然便顺理成章的被送到了林初彤的面前。
“见过五小姐,奴婢名唤墨言,今年十七。奴婢会认些字,会医些小病,当然也会打架。奉公子之命,从现在起奴婢便负责随身保护小姐的安全。若是小姐不喜欢奴婢这个名的话,小姐可以随时给奴婢换一个。”
墨言比着宛如都要大上一岁,不过性子明显外向活跃得多。
见到林初彤也无半点的紧张,自来熟得很。
林初彤知道这是四哥替她安排的人,因此并无半点的排斥。
又见这墨言不说话时还像那么一回事,一张嘴立马便没有半点奴婢的样,反倒活生生一副江湖女侠的精气神,倒是觉得颇有意思。
“墨言这个名字挺好的,不用换了。”
她笑着问道:“你都会医哪些小病?打架又是怎么个会打法?以后没有外人时,无需拘束于那些规矩,你跟宛如一样,不必见外。”
关着门,也无外人,几人说话自然没刻意收着藏着。
头一回见面,要将底子摸清才行。
当然,林初彤并不是信不过四哥,只不过唯有对身旁人越了解,才能能够越好的加以利用。
听说不用换本名,又见林初彤这般和气好说话,墨言很是高兴。
“多谢小姐!”
谢过后,她更为随性地说道:“其实奴婢医病真的很是一般,基本上像样点的都不怎么会治。但奴婢擅长让人生病呀!想要病成什么样的症状便有什么症状,而且保证很难让人察觉。”
在林初彤面前,墨言当真没做半点隐瞒,主动交代着自己的底牌。
“简单来说,奴婢最擅长制毒解毒,往后小姐若有这方面的需要,只管交给奴婢便可。至于打架吗,以奴婢的身手,徒手解决十个精壮大汉完全没有问题,若用上称手的兵器,那杀伤力肯定就更大了。”
说到这些,她并非得意,但脸上洋溢的自信却是藏都藏不住,显然对自己的这些技能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