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怪笑两声。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动静?没有。”男人摆手,转了转眼珠。“你到底是谁?我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好处吗?”
陆曼容无视他的弦外之音,皱眉思索,忽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火源在房子里面。那么纵火者到底采取了什么方式走进了房子里?
“我想想,我昨晚好像确实听到了什么。那时已经很晚了,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隔壁有人敲门,敲门声还挺大的,我就醒了。因为隔壁一年四季也没有人来敲门,所以我印象很深。我从窗户看出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男人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看到什么?”
“我看到有个男人站在她门口,戴着帽子,抱着一只猫。”
陆曼容暗自一惊,“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都说了戴着帽子,这哪能看清。”
陆曼容和诺亚对视一眼,这个敲门人很可能就是纵火犯。
联邦警署总部。
“你是说,凶手借助一只猫进入了受害者家中?”
戴维罗森旋开钢笔帽。众目睽睽之下,陆曼容很清楚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
“我能理解你很善良,可是陆小姐,死只猫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能只是碰巧路过而已。这些猫很馋的,你没养过猫吗?”戴维罗森低头翻阅档案,慢条斯理道。
“可是那只猫的死亡时间在火灾之前。”
戴维·罗森翻阅文件的手终于停下来。
他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抬眼看她,“我没有说它是被火烧死的。能杀死一只猫的原因太多了。你该去问兽医,而不是我。”
“那么请问罗森警长,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中,是怎么描述当晚作案经过的?”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们联邦警署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站在一旁的男警员乔治眼神憎恶地看着她。
乔治曾是托尔的同僚,显然托尔被迫离开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愤怒。现在那些愤怒都有了发泄口。他冷冷瞪着陆曼容,视线充满敌意。
戴维·罗森拦住他。“我们联邦警署做的每件事都不怕公开。陆小姐既然有质疑,我们就把事实跟她讲清楚。免得陆小姐以为,是我们行事太过霸道了。”
“是,警长。”乔治只能点头,有些僵硬地把档案拍到桌上。“给你。这是汽车修理工查理的口供。犯人交代,当晚他去绿藤公寓社区修理高压电线,忽然看见隔壁的女住户门没关,临时决定入室盗窃,潜入死者家中,偷到银行卡刚想逃跑,却听见死者卧室传出声音似乎醒了。出于害怕,他放了一把火,残忍杀掉租客。不信的话,你可以核对档案。”
“不对。”陆曼容低头看着档案,忽然道:“不是这样的。”
乔治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事实不是这样的。死者并非死于火灾,而是死于某种尖锐针状物。”陆曼容比了个动作,“从额头插入,穿透后脑,破坏了大脑组织。”
“你说死者死于脑损伤,你有证据吗?”乔治瞪着她:“陆小姐,我们办案可是要讲真凭实据的。”
“我当然有。所有照片都在我办公室里,死者额头的伤口拍得很清楚。”
“等等,你偷拍现场照片?”乔治瞬间愕然,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你——”
“别急,既然陆小姐说了有照片,那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就好了。”罗森眯起眼睛,“如果陆小姐真有证据,联邦警署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陆曼容早料到罗森会这么说,这只老狐狸狡猾得很。永远也不会让别人抓到把柄。所以她今天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捅破这层窗户纸,按照罗森的个性,肯定会让她当面对质。
她早就让诺亚去取照片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在路上。
陆曼容正想着,忽然响起敲门声。诺亚站在会议室门口,两手空空。
“陆,照片不见了。”众目睽睽之下,银发少年薄唇紧抿。
“什么?”陆曼容愣住,浑身的血液骤然冰冷。
“哪有照片?”乔治得意洋洋道:“陆小姐,你说的照片呢?你也不能因为我们联邦警署曾经判断失误过,就一直就揪着我们不放啊。如果贵司人人都像你一样蛮不讲理,那我看犯罪事务司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你是在怀疑我说谎吗?”陆曼容看着他,“我问过女受害者的邻居了,他也可以证明。”
“你是说罗伯特先生吗?”罗森皱眉,“这就奇怪了。所有附近的居民,我们都已经问过了,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正好,罗伯特先生今天也在,兰斯,你去请他过来。”
“是,警长。”
罗伯特很快被带到。
“几位警官,叫我来有什么事吗?”罗伯特满脸堆笑。
“是这样的,罗伯特先生,本来没什么事了。戴维罗森慢条斯理道:“可是犯罪事务司的陆小姐说你知情不报,这是真的吗?”
“什么?”罗伯特瞪大眼睛,“冤枉啊警官,我绝无隐瞒。”
“你说谎。”陆曼容眯眼看他,“你明明对我说,案发当晚听到敲门声。你为什么忽然改口?是谁给你钱了,是不是?”
“哎我说这位调查员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罗伯特连忙摆手,“警长先生,我昨天正在家除草,忽然有人找上门来问死者的事,我一时害怕就慌了神,嘴里说了什么话,连自己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