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定定地看着王杜鹃,声音冷得如同冰块:“断亲书都签了,就不由你说的算了。上头有乡长亲手盖上的大印,你就是告到官府去我也是不怕的,你不是喜欢评理吗?那咱就好好去衙门里说道说道,看看板子会打在谁身上。”
如果没有断亲书,他还真拿王杜鹃没办法。可现在不一样,手里有了这么大一张王牌,还被王杜鹃随意拿捏那就是窝囊。
“杨春雪悔婚在先,推我下山在后,你只管去告,看看差爷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那个好女儿。我告诉你,我就是去滚钉床也绝不会让你占一分便宜。”
王杜鹃听他牵连到了杨春雪,脸色大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揪着杨冬湖的领子喊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推下山,你在敢胡说八道我非把你嘴撕烂不可。”
杨冬湖一使劲把她推了个趔趄:“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老一大夫亲眼见过我身上的伤,有个人证就够了。”
说着拍了拍被揪的有些褶皱的领子,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你不告我我还要去告你呢,到时候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了,看杨春雪还嫁不嫁得出去,还有你那个考了童生好儿子,名声可是最要紧的。”
王杜鹃恨的眼珠子都红了,死死的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敢!”
她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童生,名声可坏不得,读书人自诩清流,身上有的污点可是一辈子的事。拜不上有名声的夫子,这辈子就算完了,从前读的书都白费了。
杨冬湖无所谓的拍拍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争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王杜鹃眼里血红一片,恨不得扑上来把杨冬湖咬死。她更恨小时候没把他掐死,现在还要受这份气。
“下次再来招惹我前,先细想想你的一双儿女。看在奶奶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大家相安无事倒也罢了,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杨冬湖站在门口,手往外一伸让她赶紧滚。
王杜鹃没占到便宜还被威胁了一通,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她走到门口狠狠推了杨冬湖一把,趁大家都赶去看杨冬湖的空档,趁乱跑了。
杨冬湖没设防,一个不留神猛的撞在了门框上,只看见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上。
朱翠兰吓得大叫一声,赶紧过来扶他。
赵方初嘴里一直急切的喊着冬哥,手给他拍着后背顺气,缓了好一会儿,杨冬湖才感觉眼前慢慢清明。
“冬湖?冬湖,好点没?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朱翠兰看他眼睛慢慢睁开,才松了口气。
杨冬湖被赵方初扶着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手往额头上摸去,鼓了个大包,好在没流血。
他摆摆手:“没事儿婶子。”
“还能走吗?”朱翠兰搀着他,视线往他头上看去,惊呼一声:“哎呦怎么这么大个包?是不是撞到脑子了?这可不行,当初,你赶紧去找大夫过来看看,快去。”
赵方初应了一声,跑的飞快去请大夫了。
村里其他人也被朱翠兰打走了,热闹也没了,人群也都散开了。
杨冬湖坐在凳子上,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大夫都是同一个村里住着,来的快,一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
“不用太担心,只是肿了而已,你拿凉水给他敷一敷,等肿消了,剩下的淤青用红花油揉开就行了。”大夫看了看杨冬湖头上的包,对朱翠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可真是劳累你来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