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很深,殷渺渺下降了一千多米后,终于看到了地底的亮光。她驱使纸鹤慢慢降落,见到了一副极其奇异的景象。
洞穴底部,聚集着炽热的岩浆,她不曾亲眼见过火山内部的情形,但这里的岩浆委实太过奇怪了。
那不是一整片积聚的岩浆囊,从高处看,非常像是一只大型的章鱼——中间有一块圆形的明亮物体,周围有数道“触手”,蜿蜒进地底深处。
“麻烦了。”第二个到的是龟壳修士,“我卜算了几次,都显示在西方,可这要怎么找?”
殷渺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西面方位正好有一根“触手”延伸,宽度大概有……十来米?
一条由岩浆组成的小河流,五羽彩鸾就躲在里面?
张修士和龙凤胎哥哥也下来了:“怎么回事?”
龟壳修士又说了一遍他的推算结果:“我今天算出来是在西方,但是之前在西面什么都没找到,没想到是在地底,这下该怎么办?”
龙凤胎哥哥擦了擦汗:“下面温度太高了,除非有防御的法器,否则根本过不去。”
他们竭尽全力,只能停留在距离地底一百米左右的空中,再往下去,热浪会把他们烤化的。
“我试试。”张修士祭出一个法器,一团白光瞬间包裹住了他。
他驾着飞剑缓缓降落到地面,踟蹰片刻,挥手在西面的岩浆流里丢进了一张符纸,霎时,无数
突刺从岩浆地下冒了出来。
岩浆翻滚,隐约可见一团黑影倏忽出现又消失不见。
“果然在西边。”龙凤胎哥哥复杂地瞥了那龟壳修士一眼。
龟壳修士沾沾自喜:“我们家是季城有名的卜算之家,我祖父曾被季家家主邀请做过卜算。”
没人接茬。
龟壳修士讪讪,假装认真围观张修士的动作。
张修士用一张符咒确认了彩鸾的位置,随后拔出佩剑,一剑刺去,剑风激起岩浆,黏稠的液体出现凹陷。
一根蔚蓝的尾羽露出了尖尖。
张修士正要乘胜追击,那尾巴尖嗖一下又躲回了岩浆地下,待剑风扫追过去时,它早已消失不见。
“我来助道友。”龟壳修士最担心的莫过于彩鸾跑了季家怪罪,态度极其积极,拿着自己的龟壳就开始卜算。
但在他算出个所以然来之前,彩鸾就换了位置,他的卦象乱作一团,急得他出了一脑门的汗。
那龙凤胎哥哥见他没什么用,也拿出一个防御的法器跳了下去,与张修士合力围剿。
那彩鸾深谙四两拨千斤之道,他们逼得再紧,它也不正面迎敌,只认准了往岩浆里钻,偏偏就是那么简单的应对办法,让他们束手无策。
龙凤胎哥哥对一直在观察的殷渺渺道:“这位道友可有良策?”
殷渺渺从储物袋里摸出了飞英刻录的一个迷踪阵阵盘:“你们将它逼出行迹,我试着将它困住看看。”
“可。”张修士颔首。
他们
三人便从三个方向同时出手相逼,剑尖激得岩浆徐徐下凹,彩鸾有几分灵智,没有贸然朝着缺口的方向逃窜,只是殷渺渺一落下,它却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微微一愣,然后朝着她啾啾叫了一声。
殷渺渺不明所以,但仍然启动了阵盘。
迷踪阵开启,将五羽彩鸾笼罩了进去。
彩鸾迷惘地转了转脑袋,不明白刚才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它有点晕眩,迟疑地朝左边走两步,又朝右边走两步,环绕周围的都是炽热的岩浆,它失去了方向。
殷渺渺伸出手腕,红线倏忽一下钻进了岩浆里,它不知是什么法宝,居然也不畏惧这样的高温,灵活地钻进了岩浆里,依据殷渺渺的指示,将迷路的彩鸾卷住带出了岩浆。
“道友好本事。”龟壳修士喜不自胜,找到了彩鸾,他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殷渺渺捧起手心里的小鸟,它只有一只麻雀那么大,浑身赤色,唯有尾羽呈现金橙蓝紫青五色,瑰丽非常。
这彩鸾对她似乎十分亲近,迷迷糊糊地把头靠在了她手心里。
殷渺渺不由生了喜爱之情,正想摸一摸它的羽毛,一道劲风便迎面扫来。张修士执剑挥下,直取她手中的彩鸾。
“这位道友是干什么?”殷渺渺挡不住他的一击,赶紧避开,“难道是怕我独吞不成?”
张修士冷冷牵了牵嘴角:“交出来。”
龟壳修士大吃一惊:“你想抢季家的东西?道友,
别给他!”
殷渺渺再喜欢彩鸾,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主动放下:“给你就是了。”
张修士将彩鸾装进兽袋里,下一秒,又是一击出手。
殷渺渺早有准备,迅速躲开:“你是想杀人灭口?”
龟壳修士喃喃道:“他是疯了,你真的是疯了才会抢季家的东西,季管事是不是你杀的?”
龙凤胎哥哥站到他身边,拔剑对准张修士:“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我们才能对季家有个交代。”龟壳修士喊道。
“没错。”哥哥冷笑一声,拔剑刺向了龟壳修士。龟壳修士惊愕地看着刺透自己胸膛的人,满脸不可置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