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厉霖川又看向了左阳,“左少,你要追女人我不插手,不过在那之前,我得给兄弟一个说法。”
左阳五彩斑斓的脑袋夸张地晃荡了两下,玩世不恭的挑了下嘴角:“成。”
他两手插兜,坐在了厉霖川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晚莞。
一屋子光鲜亮丽的人都坐在沙发上,顾晚莞站在最中央,像舞台上的跳梁小丑,随时准备着给王子公主跳个舞献丑。
“二少想要什么说法?”顾晚莞轻声问,她终于抬起了头,琉璃般的眸子已经藏好了所有情绪,只露出厉霖川从没见过的冷漠和疏离,“您说,我一定照办。”
“跳个脱衣舞啊!”左阳哈哈大笑,“以秦瑞的身份,也算抬举你了。”
厉霖川不语,像是默许,也像是对此丝毫提不起兴趣。
顾晚莞利索的解开了扣子,把黑色的西装外套向旁边一扔,白色的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一寸皮肤都没露,却无端冒出种禁欲的美感,比刚才更撩人。
左阳摸了摸自己下巴,用不怀好意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继续啊。”
“还要脱?”顾晚莞眸光流转,葱白的指尖轻巧的解开了两边的袖扣,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脱衣舞有什么意思,天下女人不在乎都一个模样,您觉得,我这样不好看吗?”
左阳顺着她的动作吞了吞口水,只觉得那白衬衫晃眼的很,连带勾出来的曲线都那么诱人。
“真他妈的妖精”左阳低骂了一句,眼看着蠢蠢欲动了起来。
厉霖川的眸色比刚才还要暗,他听到顾晚莞的话,轻轻一抬眼皮,眼神如有实质的落在了她脸上。
顾晚莞指尖一僵,被那个眼神冻住好半晌,然后耸耸肩,嫣然笑开。
这就对了。
生气了吧?她就是要他生气。
即便是她,被人这样莫名其妙的留下,莫名其妙的调戏,也是会生气反抗的。
更何况,还是他亲口找她要的说法。
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意,顾晚莞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手又往自己领口伸了过去。
厉霖川却重新敛下了眸子,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像是一声嗤笑。
“快啊!”左阳喉咙有些发干,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爷等着你呢!”
顾晚莞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
厉霖川的反应就像一根针,“啪”的一声扎穿了她那点自以为是的小心思,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抱歉,”顾晚莞从旁边拿回自己的外套,重新套到了身上,波澜不惊的说道,“我接下来还有工作,秦先生的事情我向二位道歉,对不起。”
说完,她能屈能伸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态度转变的太快,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
可大部分人里不包括厉霖川,他两指交错,在玻璃杯上轻轻一弹,弹出了一声脆响。
“这样吧”对着旁边的酒柜扬了扬下巴,厉霖川懒洋洋的说,“我比较好说话,你过去,用和秦瑞一样的酒敬我三杯,今晚上的事儿就算过了。”
你来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抽气声,连刚刚领悟过来自己被耍了的左阳都没再多说,哼唧了两声,面色不善的靠到了靠背上。
都是出来玩惯了的人,谁不知道秦瑞为什么醉的,度数那么高的酒做基酒,就是酒量再好,也喝不到第二杯。
可厉霖川让她敬三杯。
这根本就是没想让她站着走出去。
“二少”有人怕真的出事儿,不禁想求个情,一看厉霖川的表情,又重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同情的看了顾晚莞一眼。
顾晚莞对那个人微微笑了一下,从柜子里取出酒和调酒的工具,认真的问:“喝三杯,既往不咎,不会再找我麻烦,二位是说真的吗?”
左阳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他心里惦记的可不是这些,奈何厉霖川好像对面前的女人一点都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致,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反对,反而自降身份,平白比厉霖川矮了一头。
“说了就是真的!哪那么多废话!”左阳口气非常冲的嚷嚷了一句,明明顶着一头阳光灿烂的彩虹头,脸却出奇的臭,“你要喝不了,爷换个法子帮你也行。”
“我知道了。”顾晚莞垂眸,手下不停,飞快的调好了三杯,摆到了厉霖川面前。
“第一杯,祝二少平安喜乐步青云,永岁无长忧。”
拿起杯子果断的喝了下去,高浓度的酒精像是一把尖刀,顺着嗓子落到胃里,带着避无可避的灼痛,激的她瞬间红了脸。
“第二杯”
低着头缓了一会儿,顾晚莞捏着杯子的手开始禁不住颤抖,她会调酒,可不会喝酒,厉霖川不喜欢她身上有酒味,所以五年除非必要,她滴酒未沾。
现在不同,她可以敞开了喝。
鲜红的唇角微微翘起,顾晚莞拿着酒杯对厉霖川摇了摇:“第二杯,我祝二少人生自在尽逍遥,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又是一杯酒下肚,喧嚣的血液像是在身体里撩起一把大火,顾晚莞眉头痛苦的抽动了一下,又飞快的被她拉平,看不出任何端倪。
“第三杯”
眼前的人景已经扭曲模糊,顾晚莞脑中一片混沌,她仰头喝了最后一杯酒,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厉霖川冷哼了一声,索然无味的摆了摆手:“没劲,去吧。”
顾晚莞低声笑了笑,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没劲。
精准的形容,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