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难过这样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对她说起,对这一家人是该多么的失望,又好像是难过林牧刻意的说明自己的身份才说起那个孩子。
想起这些刘芹又不禁红了眼睛,伸手去拉程安安从吊椅上站起来时一滴眼泪就刚好砸下来落在程安安的手背上,刘芹又立马用指腹抹去。
然后招呼着请来扶胎的人说:“去屋里吧,得躺在床上吧。”
按道理程安安不该在这个时候拒绝的,可她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多呆在这个地方,回握住刘芹的手用力的往回拉了一下,很明显的抗拒了。
刘芹自然是感觉得到的,立马就改口问程安安:“安安,你们是住在哪里?”
程安安说了地方后刘芹跟那人就半扶着她出了门,其实程安安完全是可以自己走的,并没有那么夸张,可任凭她怎么说刘芹都没有松开扶着她的手。
到了住的地方刘芹甚至还主动的蹲下身要去给程安安脱鞋,程安安立马将自己的腿往旁边一摆,然后伸手过去拉着刘芹的手。
鼻子也有些发酸:“婶婶,你不要这样。”
刘芹没说什么,不过也没有再坚持给程安安脱鞋。
等那人在程安安的肚子上这里推推那里按按后对刘芹说:“位置是有点低,等回城里了还是要去医院里看看的。”
然后又看着程安安说:“刚给你推了一下,可能肚子会有点痛,躺会儿就好了。”
刘芹连连应好道谢送,程安安肚子有些痛有点起不来,只好躺在床上说了谢谢。
等刘芹送走那人再回来程安安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将枕头往腰后塞,刘芹立马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枕头给她垫好,又拉被子给她盖在肚子上。
“海边冷,晚上也要关好门窗才是。”坐完这些后就拉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握着程安安的手。
程安安也同样回握住她,然后说道:“婶婶,你不要这样。”
刘芹忽然就捂着嘴哭了起来,似是真的隐忍了很久一样的哭泣,一边哭一边跟程安安说着对不起。
“婶婶是真的不知道你叔叔会去扰你妈妈的安宁,要是知道我哪怕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那么做的,真的很对不起,明明就在在家门口守着,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程安安立马从旁边的抽纸盒子里抽了几张纸握在手里给刘芹擦眼泪。
“婶婶,你不要这样,难道我还不相信你吗?你真的不要这样,弄得我也想哭了。”
闻言刘芹就立马抑制住了自己的眼泪,接过程安安手里的纸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后说:“你别哭,我不哭了。”
程安安笑,忽然就想起刘芹第一次去福利院看她时,还以为福利院都跟电视里那样,房子漂亮,环境优美,人跟人的相处很和谐也很真诚。
可房子是真的漂亮,外部环境也是真的优美,但是内部环境就差了很多了,人跟人的相处也并不是那么和谐和真诚。
那时候是十二月永州快入冬的时候,也同样是快到程安安生日的那几天,刘芹还特地给程安安和程时买了几身过冬的衣服,却在看到程安安盖得被子时就立马哭了出来。
当即就扔下手里的东西带着程安安去卖被子的地方买了一床很厚的被子,要离开时又买了一床垫的棉花褥子铺到她的床上还自己躺上去确认温暖后才安心离开。
刘芹对他们的好是很笨拙却也是最直接的,她没有读过什么书,基本和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农村妇女一样以丈夫为天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却也是在无数个冬夜温暖过程安安孤单的心灵的。
等刘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有些小心翼翼的摸上程安安的肚子问道:“在城里的医院看过做过检查了吧?医生是怎么说的啊,那位先生怎么说孩子有些弱呢。”
程安安看着刘芹开口说道:“婶婶,林牧,他叫林牧。”
或许程安安自己是可以察觉到的,在对刘芹说起林牧的名字时她整个人都是透着温暖的。
刘芹伸手将程安安落到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心里也是真的欣慰,程安安有在外面为了赚钱有多苦她没看见过并不是很清楚。
可是程安安在离开永安镇之前过得有多苦,她全部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梁爽程安安的情绪难免是低落的,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看在刘芹和程时哪怕是程阳的面子上原谅程青松以往对她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
可唯独这件事,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去体谅他那是否存在的苦衷。